了给袁术守墓?这要是传到邺城,一定会被人当作笑柄。
懊恼之余,辛毗又有些不安。进入梁国,他就看到了孙策发布的募兵令,那三个理由看起来直白,还有些大逆不道,但却让人抓不到把柄。三个目的照顾到不同层次的人,很有吸引力。这份募兵令与其说是募兵,不如说是募将,而这正是让辛毗不安的地方。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天下纷争之际,名将的作用不能低估。孙家父子善战,却还如此汲汲于将才,袁绍是一个名士,没有战阵经历,身边却是名士多,将才少,一旦双方为敌,袁绍的优势能不能化成战场的优势还真是不好说的事情。
辛毗左思右想,决定去一趟平舆,了解一下情况,然后再向袁绍汇报。
说干就干,辛毗安顿好袁耀,带着几个亲信随从,换上一身儒衫,扮作游历的士子,悄悄赶往平舆。
吕范
孙策来的时候是轻骑,速度极快,五十多里路,他只用了半天时间就赶到了。现在多了袁权姊妹,他不能再那么跑,只能缓缓而行。离开汝阳,刚刚进入南顿县境,天就黑了。反正今天无法赶到平舆县,孙策决定在南顿住一夜,明天早上再走。
孙策之前经过南顿一次,但没什么概念。昨天与郭嘉一席谈,才知道南顿大有来头。东汉开国皇帝刘秀的父亲就做过南顿令,而且死在任上,当时刘秀才九岁。他在南顿时应该受过欺负,对南顿印象不怎么好,所以后来幸南顿时不肯多赏,只肯复一年田租,没想到南顿父老不满足,想要十年,刘秀不肯,南顿父老又是挖苦又是挤兑,最后还是逼得刘秀又加了一年。
孙策因此对南顿民风有了更深刻的感受。连皇帝都敢逼,他一个豫州牧算个屁,还是低调点,少惹麻烦为好。
但事不从人愿,赶到南顿城西的皇亭,他刚准备让人去联系住宿事宜,就有一行百余人从后面赶了过来,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杀气腾腾的过去了,那气势堪比一支大军,比他这个豫州牧还要牛逼。队伍中间一辆轻车,上面坐着一人,大约二十五六,腰杆挺得笔直,仪表堂堂,威风凛凛,一看就是个狠角色。远远地看见孙策,他一抬手,身边的骑士立刻发出命令。
“止!”
刹那间,百余人全部停住脚步,勒住坐骑。
好一个令行禁止!孙策吃了一惊,这人莫不是带兵的将领?陈到带着人围了过来,以防不测。孙策却摆摆手,示意他不必紧张。这些人没穿甲胄,腰间的弓也没有上弦,不像是有任务在身的军队,如此做派应该只是出于习惯。
那年轻人伏在车轼上,盯着孙策看了一眼,对身边的骑士说了几句。骑士策马来到孙策面前,勒住坐骑,拱拱手。
“敢问足下可是去平舆县投军?我家家主见足下气度不凡,愿与足下同行。”
陈到眼睛一瞪,刚要厉声喝斥,却被孙策拦住了。孙策很想笑,这货谁啊,这么牛逼,这哪里投军应募,这简直是去攻城啊。不过来这个时代这么久,他也习惯了汉人的张扬,有心戏弄一下。
“敢问贵家主高姓大名?”
那骑士打量了孙策一番,哼了一声,嘴角都快撇到耳根了。他一扬手。“听你口音,不像本地人,就不怪你了。我家家主姓吕讳范,字子衡,乃是这南顿县有名的豪杰,在县里为大吏。听闻孙将军招募豪杰,共襄盛举,这才辞了官,要去与孙将军做一番大事。看你虽然年轻,也是个英雄,若也去投军的,将来便是同僚,理当交好。”
孙策恍然大悟。吕范啊,这可是东吴重将。他在自家阵营里地位稍逊周瑜、鲁肃这四位都督一筹,却比程普、甘宁更重要。实际上,他任都尉的时间比周瑜还早,不过不是因为他的能力强,而是因为他的忠心。孙策在世的时候,吕范就是他的心腹,忠心耿耿,不避艰验,负责孙氏家眷的安全。
“回告你家家主,不用去平舆了,孙将军在此。”
“孙将军在此?”那骑士转头四顾。“在哪儿?”
孙策抬起手,指指自己的鼻子。“我就是。”
“你……”骑士突然反应过来,重新打量了孙策一番,拨转马头,飞也似的去了。他赶到吕范身边,说了几句,吕范转头看了过来,盯着孙策看了一会,一跃下车,甩着袖子,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攀着孙策的马缰,仰头仔细打量孙策,突然抚掌而笑。“哈哈,没错,的确与众不同。”说完,向后退了一步,敛容而拜。“吕范见过将军。”
孙策翻身下马,一边还礼一边笑道:“你就不怕被我骗了?”
吕范摇摇头。“草蛇无法假扮真龙,凡鸟也无法冒充凤凰,外形可以作伪,气质乃是天成。”他伸手一指孙策所乘的青海骢。“此等龙驹,中原罕有,非豪杰不能骑乘。”又一指袁权姊妹坐的四轮大车。“此等豪车,整个汝南都没见过,想来是南阳木学堂所制。三者相加,足以证明将军身份。刚才离得远,未能看清面貌,已是疏忽,现在看了将军本人,如果再看错,吕范就真是有眼无珠,愿自废双目,从此绝了这求功名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