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废人。”
陆康斜睨了孙策片刻。“指教不敢当,只是将军有些做法,我不太理解,想请将军解惑。”
“请陆公直言,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闻说将军攻襄阳,将蒯家、习家成年男子杀尽,可有此事?”
“有。”
“又闻说将军在南阳,攻人庄园,夺人家产,分人田地,可有此事?”
“有。”
“又闻说将军在汝南,与许子将两番冲突,以致许子将呕血,颜面扫地,可有此事?”
“有。”
“敢问将军为何如此,又是谁为将军出此恶谋?恕康孤陋寡闻,只听说圣人尚存亡继绝,却没听说过灭人满门者能福泽绵长。将军这么做,难道就不怕报应吗?君子与人为善,和而不同,许子将为汝南士林魁首,奖掖士人无数,就算与将军有什么分歧,将军何至于如此待他,不留余地?”
陆议骇然变色,急声道:“大父……”
孙策摆了摆手,示意陆议不要着急。他打量了陆康半晌,忽然笑了起来。“陆公,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能先向你请教几个问题吗?”
色难
陆康迟疑了片刻,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吴夫人。面对他的厉声质问,孙策虽然没有暴跳如雷,却也没有一点悔过的意思,更冷静得让人不解,大出他的意料。考虑到上一次冲突的结果,他心中隐隐不安,莫名地有些后悔。
原本不是一路人,何苦多这份口舌?
这个想法一浮上来,他又自责不已。读圣贤书,行圣贤事,圣人有教无类,岂能因孙策是武夫就作壁上观,看着他为非作歹,肆意妄为?
吴夫人低着眉,面色平静,看不到一丝情绪,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陆康暗自叹息,重新抬起眼皮,直视孙策。“自然可以。”
“谢陆公。”孙策拱拱手,客客气气地说道:“敢问陆公,可知蒯越与习氏兄弟勾结,行刺家父,险些致家父于死地之事?”
陆康花白的眉头微颤,眉心微微蹙起。他摇摇头。“不知道。令尊受伤了吗?”
“如果没有我新制的锦甲保护,他不可能逃过那一劫,所以这并不影响蒯、习两家行刺家父的性质。况且我杀蒯、习两家时,他们也可以反抗。尤其是蒯越、习竺,我给了他们公平决斗的机会,是他们技不如人,死得其所。”
陆康无言以对。这根本是蛮不讲理嘛。
“再问陆公,南阳豪强策应曹操,背叛袁将军,这件事,你知道吗?”
陆康喘了一口粗气,紧闭着嘴唇,眼神开始躲闪。他当然知道这件事。他不觉得袁术占据南阳有什么道理可讲,但曹操攻占南阳也没什么理由,南阳豪强既然选择了曹操,反对袁术,就不能指责袁术反攻他们。孙策奉命行事,就算有责任也是次要责任。
孙策追问道:“对付叛徒,难道不该夺其家产?”
陆康按捺不住,反唇相驳。“袁术并非朝廷任命的荆州刺史,也不是南阳太守,他有什么资格占据南阳?南阳世家不支持他,怎么能算背叛?”
“那陆公的意思,袁将军与家父是逆臣?那袁绍呢?”不等陆康回答,孙策又说道:“徐荣奉朝廷诏命攻击南阳,屠南乡、顺阳,杀伤以万计,所到之处血流成河,我率军反击,全歼徐荣部,请问陆公,我做得应不应该,是不是也算逆臣?”
“这……”陆康乱了阵脚,老脸憋得通红。
“看来陆公要考虑一下。不急,我们可以先谈下一问题。我现在有朱太尉手令,代父行豫州牧之职,名正言顺吧?”
陆康一声长叹。“就算你代行豫州牧名正言牧,也不至于对许子将失礼,使其颜面尽失吧?”
“那你知道许子将为什么会吐血吗?”
“难道不是你欺凌所致?”
“我欺凌他?”孙策冷笑一声:“陆公也知道我曾经杀过蒯氏、习氏满门,不是什么善人。如果我要欺凌许子将,他岂是吐血这么简单?”
陆康的脸颊不由自主的抽了抽。“那……又是为何?”
“我问他月旦评品评了那么多人,有几个准的。”
陆康惊讶不已,一双眼睛瞪得溜圆。“就为这事?”
“是啊,就为这事。”
陆康长叹一声,愤懑不已,用力一拍案几。“想不到许子将的心胸竟如此狭隘,真是令人齿冷。”
“陆公别急着下结论,后面还有呢。”
孙策不紧不慢,又将汝南名流士子集中于平舆,欲为许劭讨公道,他调查了月旦评的评语,准备和许劭较量一番,结果许劭再次吐血的事说了一遍。等他说到那份不完全名单时,陆康的脸已经青一阵白一阵,全无斗志,如果不是碍于身份,他几乎也要和许劭一样血遁了。不过,他也算是领教了孙策的手段,居然能想出这样的办法,一条条的去验证许劭所作的品评。
当然,更让他惊讶的是许劭月旦评的准确率如此之差,居然不到三成。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