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总得有个度,超过这个度就会适得其反。
如何才能挤出更多的粮食?如果安置大量涌入的难民?
孙策冥思苦想。
江南!孙策突然灵光一现。黄巾军不肯去江南,是因为他们有实力,觉得自己还有机会搏一搏,这些难民则不同,洛阳毁了,长安也毁了,南阳只能短暂时停留,却不是长住之地,让他们去江南,他们应该不会反对。如果将他们安置在长江两岸,从徐州运粮接济,成本会低很多。只要让他们站稳脚跟,熬过收获前的这段时间,他们很快就能自给自足,说不来还会有赢余。
就算是大灾之年,让他们到江湖里捕鱼,也能有一口吃的啊。长沙东边是彭泽湖,右边是洞庭湖,北边是长江,渔业大可有为。如果再远一点,甚至可以入海捕鱼。
总而言之,让他们去江南耕种,总比将他们留在南阳空耗粮食好。南阳人口多,闲地少,世家豪强也被抢得差不多了,开发空间有限。
“张公,我想尽快拿下江夏、南郡,将关中来的难民迁一部分去江南,省出粮食接济关中,你看如何?”
“江南啊。”张昭仔细想了想。“我觉得可行。”他顿了顿,又道:“事急从权,顾不得那么多了。”
孙策笑了一声,都这个时候了,张昭还不忘朝廷制度,好在他还知道自己安慰自己,没有死抱着教条不放,要不然以后这些事就不能和他商量了。乱世之中,不通权变者没有生存空间。
孙策转头看看郭嘉。郭嘉没说话,只是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秋后取江夏、南郡,甚至攻取江南,都是他们商量好的战略,他早就安排人手收集情报,现在只不过又多了一条理由而已。
……
马车在府门前停住,孙策、郭嘉先下了车,冯方接着下车,孙策伸出手,扶张昭下车。张昭推开了孙策。“多谢将军美意,不过我还没老。”说完,腾腾腾地下了车,大步流星地向府门走去,身形矫健,竟有一种赳赳武夫的气势。
孙策一拍额头,自嘲地一笑,跟了上去。张昭岂止是没老,他正当壮年,哪里需要人扶。
尹姁、黄月英站在门口,见两辆马车在数十名骑士的夹侍下驶来,立刻迎了过去。她们虽然心里挂念孙策,却不好意思在这个场合和孙策说话,主动来到后车,对着刚刚下车的田夫人躬身施礼。
“我等奉吴夫人之命,恭迎夫人。”
田夫人连忙谦虚了两句,跟着尹姁向里面走去。黄月英挽着冯宛的手,笑盈盈地说道:“你看,当初就劝你不要走,你偏不听,说什么故土难离,落叶归根。怎么样,现在可不是又回来了?”
“是呢,是呢,还是阿楚你英明。”冯宛亲热地说道:“怎么样,我还跟着你一起研制织机好不好?”
“当然好啊。有了你们帮忙,我就轻松多了。我跟你们说,现在不仅是织机的事,我还要研究船呢。不是普通的船,是楼船。”
“那可太好了,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冯宛、张子夫开心的笑道。
几个人有说有笑,进了门,袁权领着袁衡、孙尚香在院中站着,迎接田夫人。进了中庭,吴夫人在桥蕤的妻子王夫人的陪同下,站在廊下,笑脸相迎,和田夫人见礼。桥蕤则站在另一边,一见冯方便大笑道:“子正,被我说中了吧,你终究还是回来了。”
冯方很惭愧,低下头。“方愚钝,不如元茂睿智,惭愧,惭愧。”
桥蕤哈哈一笑,拉着冯方说道:“我呢,算不上睿智,但还知道什么人可信。将军如此厚待公路的后人,难道还会亏待我们?你啊,就是离不开你关中那几亩田宅。”
“唉,不提也罢,关中大乱,再好的田宅也毁了。”冯方感慨万千,拍拍桥蕤的手。“一把辛酸泪,待会儿再与元茂细谈。”
桥蕤见状,吃了一惊,却不好多问,赶上来和张昭见礼。黄忠、陈到等人也纷纷上前致意。
射之道
因为人比较多,袁权分作两处安排。孙策等人在正堂上用餐,几个人一边吃一边说公务。张承、孙权几个半大孩子旁听,增涨见闻,从中汲取治国用兵之道,为他们将来入仕做准备。这些都是圣人经典中学不到的东西,是世家子弟才有的特权。将来入仕,他们在眼界上就比靠苦读寻求阶级突破的寒门子弟高一个台阶。
孙策与世家对抗,但他也很清楚社会阶层的存在有其必然性,对世家抱着敌视的态度而赶尽杀绝是不可能的,他要做的是打破阶层固化,保持社会流通,不让世家把持人才选拔,将权力视为禁脔。几次和许劭过不去,不是因为他对许劭本人印象不好,而是为了争夺话语权、用人权。
听了冯方的遭遇,桥蕤心里也不好受。他还有不少故旧在长安朝廷任职呢,战乱一起,也不知道多少人能生还。
趁着这个机会,孙策提出人事调整。桥蕤有统兵经验,又是睢阳人,请他任典农中郎将,率领归降的一部分汝南黄巾在砀山一带屯田。冯方则任的安民中郎将,在许县一带屯田。颍川经过西凉兵之乱,又加上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