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松一脸喜色,与昨天的沮丧判若两人,看得曹仁心中不安,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难道张松趁自己睡着的时候控制了军权,要将自己绑了,送给周瑜做见面礼?
曹仁悄悄地动了一下,发现自己没有被绑起来,腰间的长刀也在,又看看四周,见帐中都是自己信得过的亲卫,并无可疑之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永年,何事?”
“将军,天佑大蜀啊,天佑大蜀啊。”张松喜形于色,几乎是手舞足蹈。“将军奋力一击,竟收奇效,若非天命,焉能如此?”
曹仁一头雾水,不知道张松在说什么。
张松见状,连忙按捺住心中狂喜,将刚收到的消息说了一下。天亮之后,陆续有溃兵回营,带回来一些消息。昨夜大战之后,吴军全营戒严,气氛诡异,示警的战鼓声一通接着一通,一直响到天亮。
张松开始没当回事,遇袭之后,全军戒备,防止蜀军卷土重来,这也是很正常的反应。可是后来情况有些变化,吴军传令兵四出,右都护孙翊、驻守江阳的潘濬部都加强了戒备,孙翊本人更是火速赶到中军,接管了大军指挥权,中军将旗都换了。
这有点不正常,张松随即加强了消息探听,又仔细询问回营的溃兵,然后得到一个惊人的消息。
周瑜可能受了伤,而且很可能是重伤,已经无法理事。
曹仁想起了自己撤退前射的那三箭,有些不敢相信。难道真是天佑大蜀,我居然射伤了周瑜?虽说周瑜受伤了还有孙翊,以吴军的实力不可能出现崩溃的情况,但奋力一击,直捣中军,重伤周瑜,仍然是一个能极大鼓舞士气的胜利。
甚至可能比黄权重创孙权更有意义。
“永年,当真?”曹仁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目前还不能完全确认,不过我已经安排了斥候去打听。”张松满面红光,兴奋难以自抑。“将军大勇,冠于诸军,松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困兽
曹仁沉吟良久,决定暂缓撤军,就地休整,等待消息确认。
他要求张松加派斥候,密切注意贺齐、祖郎两部的动向。兵不厌诈,他怀疑周瑜可能施缓兵之计,为贺齐、祖郎迂回他的后路争取时间。
对周瑜来说,野战显然要比攻城更有利,哪怕方山有地利可用,毕竟不如僰道易守。
可是让他放弃这个机会,立刻撤回僰道,他又不甘心。
时不我待。一是即使周瑜受了重伤,只要不死,以吴军的医术、医药水平,治愈是迟早的事;二是他心里清楚,孙尚香已经击败了曹昂,进攻成都迫在眉睫,他必须尽快击败周瑜、孙翊,以便回援成都。
对付孙翊肯定要比对付周瑜来得容易一些。
危机面前,曹仁不得不冒险一搏,否则他也不会冲阵袭营。如今冒险成功,正是趁胜追击,扩大战果的时候,岂能轻易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