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惜代价的进攻,实在不容乐观。各部将士大多是私人部曲,一旦折损过重,势必影响整个家族的实力。
“永年,奈何?”曹仁苦笑道。
张松报以同样的苦笑。面对这个困境,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就今天的战况来看,就算能够击破祖郎部,蜀军也会元气大伤,无力面对接下来的战局,一时的胜利无法改变最后的结果。
这一点无疑令人沮丧,甚至绝望。
蜀军的优势在于本土作战,在于兵力优势,现在吴军已经突入巴蜀,蜀军的兵力优势也无法转化为战场上的真正优势,败局已定,还能奈何?
“将军,惨胜如败。”张松斟字酌句的说道。虽说没什么希望,可是现在还不能轻言投降。“平原野战,我军优势有限,不如趁着实力尚存,退守僰道,待机而动。”
曹仁扫了张松一眼,眉头蹙得更紧。
张松一直消极避战,观望形势,现在重提退回僰道坚守,绝不是待机而动这么简单。退回僰道简单,再想出击可就难了。
见曹仁犹豫,张松又劝道:“将军,太史慈、甘宁正挥兵北上,僰道不可不守。方山虽有地利,却不如僰道险峻。如今我军士气不足,一旦被吴军包围,有瓦解之险。届时溃兵四奔,如何能制?不如回僰道,据城而守,扼吴军咽喉,以待转机。”
曹仁权衡再三,还是否决了张松的提议。
太史慈、甘宁北上固然威胁甚大,周瑜、孙翊同样不可不防。他们控制江阳之后,可以不经僰道,溯湔水而上,与孙尚香合力,会师成都。
生死存亡之际,坐而待毙显然不是上策。不如趁着周瑜受伤,孙翊掌兵的机会,奋力一击,或许能绝处逢生,解当前困局。
“吴军阵地坚固,我军难以速胜,不如撤回方山,再作计较。”
张松很失望。“若僰道失守,奈何?”
曹仁咬咬牙,下了决心。“永年,辛苦你一趟,僰道尚有数千人,以永年之能,当能坚守一时。若太史慈、甘宁破城之前,我还不能击破周瑜、孙翊,回援僰道,也那是天意,永年可相机自决。”
张松看了曹仁片刻,点头答应。话说到这个份上,都有明白对方的心意,也是好聚好散的意思了。
张松随即在亲卫的保护下,赶往僰道。
……
第二天,曹仁召集众将议事,部署战斗。
他的计划很简单:既然阵而后战难以取胜,那就诱敌深入,在行军中伏击吴军。
目标还是祖郎。祖郎虽然守住了阵地,却被围攻了一天,损失也不小。如果有机会报仇,他一定不会放过。只要战术应用得当,攻势猛烈,成功的机率很大。
如果能击破祖郎,那就趁胜进兵,再取江南的贺齐。
如果祖郎不上当,那就全军撤回方山固守,再寻找战机。
昨天打了一天,蜀军损失不小,士气有所低落,但毕竟没有落败,再加上之前曹仁袭营,伤了周瑜的战绩基础,诸将对曹仁还是信服的。听完曹仁的战术部署,纷纷表示赞同。
曹仁暗自惭愧。他一直没有公布曹昂战败的消息,将张松赶回僰道,也是为了将情报直接控制在手中,避免消息走漏。如果让这些人知道孙尚香已经入境,随时可能进攻成都,不知道这些人还会不会听他的。
计划拟定之后,曹仁一面传令孟达,让他做好接应的准备,一面派人继续进攻祖郎的阵地。不过这次不是以攻克祖郎的阵地为目的,而是为了激怒祖郎。
曹仁命人在阵前骂阵、挑战,什么难听说什么,尤其是抓住祖郎山越宗帅的身份不放,说他是流寇,只能在山中称王,到了平原上就一无是处,只能像丧家之犬一样挨打,看着蜀军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祖郎气得暴露如雷。如果不是看蜀军兵力太多,又有骑兵,出击没什么胜算,他岂能容曹仁如此嚣张。
骂阵的同时,蜀军开始撤退,各部陆续拔营,撤回方山。曹仁率亲卫步骑断后,继续想尽一切办法刺激祖郎,各种污言秽语不忍卒听。
祖郎气得咬牙切齿,却没有轻举妄动。他看着蜀军撤走,然后下令再建浮桥,接应贺齐部过江。浮桥刚刚建起,他就赶到贺齐的大营,与贺齐商量追击曹仁的事。
贺齐强烈反对。他认为曹仁的用意很明显,就是为了激怒祖郎,诱他入伏。
祖郎被曹仁骂得几乎暴走,哪里还听得进贺齐的意见。他甚至觉得贺齐就是想看自己笑话,好在以后压自己一头。他对贺齐说,你不愿意出兵,我不勉强,但是希望你能借我几万枝箭。
之前面临曹仁的优势兵力围攻,他的箭矢消耗很大。
见拦不住祖郎,贺齐只好同意了。他拨了十万枝箭给祖郎,再三嘱咐,行军时一定要小心。曹仁困守方山,落败是迟早的事,不要急于一时。一旦发现不对,立刻就地防守,等待增援。
祖郎答应了,随即带着十万枝箭回到大营,连夜追击曹仁。
贺齐则一面重建江面防线,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