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陈鸢手中木头成圆柱,拿在手中望了望枝叶遮蔽的夜空,“如此夜色,岂能无月。”随即,手指落到那木柱上,往上一抛,就见柱身法光一亮,一轮下弦月呼之而出,落到手中,交给一旁满嘴都是油水的孙正德。
“贴去夜空。”
“啊?!”胖道人小心翼翼的捧着那弦月,生怕给弄坏了,四顾之下,得陈鸢示意,便踩着凳子,伸手将盈盈发亮的弦月放去树枝间。
陈鸢双袖左右一拂,拱手拜去天空:“今日娘娘设宴,还请光明!”
顷刻,这片大树之下,月色清冷朦胧,在座都是妖物,最喜月色,虽说都清楚不是什么真的皓月,可陈鸢能想到这般,看对方的眼神都变得友善许多。
“好!”那帮妖怪对这手以木雕为介的幻术纷纷叫出声来。
那万寿娘娘将陆吾木雕放去身旁,朝陈鸢点了点头,“你是我见过对妖颇用心的人类,此善缘当不能仅限今夜,不知真君想要何物?只要我拿得出,你尽管提。”
“在下什么也不缺,唯有一事,若娘娘知晓,可否告知。”
陈鸢看了看一旁的胡兄,原本想私下再问他,不过眼下正主提起来,顺水推舟问下去,应该不显得突兀了。
“真君想要问何事?”
“不知……娘娘,可知此地有玉隆山?”
陈鸢小心问了出来,目光也紧紧盯着对方神色,果不其然,万寿娘娘目光凝实,神色微微变了一下,虽然依旧看起来冷淡,但还是逃不过陈鸢的观察。
“你寻此山要做何事?”
“看来娘娘是知道的。”陈鸢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替对方肯定了话语。那边,万寿娘娘沉默下来,摸着陆吾木雕,缓缓起身。
“我确实知道,不过那山已经是很久的事了,虽然你不说寻此山做何事,但念在让我高兴的份上,还是打消这念头。”
言罢,一拂宽袖,纵身飞去崖壁,升到尽头消失在上方林野间,紧接就是一声虎啸,震的林野东倒西歪。
胖道人抹了嘴上油渍,嘀咕一声:“这虎娘们说话不算话。”
眼珠子一转,靠近还在端杯吃菜的疯老头,“刚刚那女人欺负你徒弟。”
“放屁!”
回答他的,是疯老头一筷子敲在孙正德头上,“你当老夫是傻子?听不懂话啊!”
好好的宴席,不欢而散,周围群妖念着陈鸢刚才的一手法术,倒也没发怒,只是有些埋怨,纷纷围过来。
“你好端端的提这个干嘛,惹娘娘生气,到时遭殃吃苦的是我们。”
说话的是一只披着彩色羽毛的孔雀妖。旁边还有一个老妪,正是陈鸢之前在途中见过的,她摇摇头:“真君啊,你说那玉隆山,老婆子听过一些,你想知道吗?”
陈鸢点点头,拱起手。
“还请讲!”
万寿娘娘
“老婆子成道晚,未化形前,偶然听闻过玉隆山,不过真君想听,得给老婆子一点好处。”
老妪看似七老八十,但作为妖类,绝对不会平白得罪万寿娘娘的事,自然会讨要好处,“老婆子可是冒着得罪娘娘的风险啊,真君不会舍不得吧?”
“你若不提好处,我还不敢听。”
陈鸢身上除了月胧剑,鬼首铃铛这样的法宝外,还真没有能拿得出手给人交换的。想了想,索性从袖里摸出小瓷瓶,到处一粒摊在手心,“这丹药乃天师府之物,我与天师有些交情,亲手给我的。”
“天师府?!”
众妖顿时一片哗然,有些不可置信。他们处于中部偏南,天师府的道士并不经常过来,但偶尔也会碰上一两个,知道都是一些真正有本领的,传闻天师更是到了元婴,比之万寿娘娘不遑多让,想不到这个年轻人竟与那天师交情甚厚。
也是,被人间朝廷封为灵显真君,是能享受庙观香火,那是真正有神位的,与天师府的天师有交情也说得过去。
这时,那悬崖绝壁上,陡然响起一声虎吼将众人说话打断。
正安静倾听的胡庸愣了一下,旋即看向陈鸢,朝他拱了下手:“陈兄弟与诸位边吃边谈,娘娘唤我过去。”
说完,招来尤兰和媚娘二妖让她俩好生侍候,又叫那些障眼法化作人形的野鸡,还有一群蛤蟆:“接着奏乐,接着舞!”
“莫要怠慢了众宾客。”
吩咐几句,这才再次抱了抱拳,转身纵去山崖,踩着凸起的岩石,几个腾挪去往山壁上方的林野,林子中间,有一条宽敞的碎石道,延伸过去的山壁前,是开辟的洞府,洞口两侧还有精心栽培的花圃,到的这个时节还未枯萎,看得出并非凡物。
胡庸不敢让娘娘久等,快步进了前面洞府,甬道火光轻摇,照着他身影笔直进入开阔的山府洞室,脚下冰冷的地面,渐渐成了雪白的毛毯铺就,石桌石椅靠着洞壁,有着酒水瓜果盛在盘中。
而正中位置,是一个巨岩雕琢的椅子,一张硕大的熊皮铺开,万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