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宝添手持茶盏假模假式地吹了吹浮茶,深沉出声:“黄总想换什么?”
黄嵩已经摒弃了众人,如今会客厅中只有利益相关的双方。他将蓝色文件夹放在茶几上缓缓前推,送至薛宝添的眼皮子底下:“太子爷当然知道我要什么?”
泛着茶香的水汽氤氲着浓密的睫羽,薛宝添微微挑唇:“我猜这里面写的是魏华想联合外人骗取我爸股份的事吧?”他抬起眸子看向对面胸有成竹的男人,“黄总我猜的对吗?”
黄嵩骤然瞪大眼睛:“你…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薛宝添放下茶盏开始装逼,“黄总能查到的事情,我想也不算难查吧?也请黄总放心,有我在,魏华万万得逞不了。”
他向张弛打了个眼色:“东西给黄总吧。”
张弛将一个u盘放在了黄嵩面前,又折返站在了薛宝添的身后。
翘着二郎腿的薛宝添一派披靡:“这里面是黄总千方百计想要的东西,不需要任何交换,我送给你。我本就是来送这个的,奈何黄总一而再再而三的伤了我的心,不过都不重要了,我是真心想交黄总这个朋友。”
看着黄嵩土灰的面色,薛宝添站起身:“还是那句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嘴皮子轻碰,他极其敷衍地道谢,“多谢黄总款待,时间不早了,我就先走了。”
转身未行两步,就被阴鸷的声音叫停脚步:“太子爷,我怎么知道你留没留备份?”
薛宝添缓缓回转身子,故作忧虑:“倒也是,黄总怎么会知道我留没留备份呢?看来你只能赌我善不善良了。”瞧足了黄嵩的狼狈,薛宝添敛了轻狂,正色道,“没留备份,黄总以后的心思不用浪费在我身上了。”
拉开门,脚步踏出,张弛却未随行。他转身返回茶几前,探手在实木桌面下摸了摸,似是碰到了什么,用力向下一拽!
一个针孔摄像头被扔在了黄嵩面前,张弛语气温和:“黄老板,像这样的摄像头在客厅、餐厅和这间会客室一共有十二个,我劝你清理一下后台内存,一旦泄露出去,你和刚才那几位老板免不了都要被警局请去喝茶。”
他走过去给黄嵩添茶,茶水汩汩倒入杯子,满了却未停,褐色的茶汤漫出杯缘,在桌面上泅了一汪逐渐蔓延的水迹。
清越的水声中,张弛看着黄嵩的眼睛:“还有,别动我老板。”
戒烟
夹烟的手松松懒懒地搭在车窗上,深暮中,香烟顶端的那点炽红拖着火星愈发明艳,流霞一般烫着一掠而过的山风。
“牛逼大发了。”薛宝添用拇指弹了弹烟蒂,擒着笑望越过风挡玻璃看着蜿蜒的山路,“你看到黄嵩刚刚的脸色了没有,像武大郎撞破老婆偸人现场似的,太他妈让人同情了。”
张弛一只手松开方向盘,揉了一把薛宝添细软的发丝才笑着说:“把烟灭了,关上窗子,别冻着了,你声音还哑着,喝点水润润。”
薛宝添瞟了一眼男人,咬着烟一嗤:“前面观景台停一下。”
穿月山是烟城名山,以秋红冬皑最为出名,因而沿路修了几处观景平台,旅游旺季人满为患,如今初冬寒夜,来此占地儿的只有被山风卷动的枯黄落叶。
车子停了下来,薛宝添拿出电话再次拨通了薛坤的电话:“爸,你最近真的没签什么股权转让的协议吧?没把您名下的股份以任何形式转让给别人?”
电话对面的男音声如钟鼓:“你都问两次,有完没完?没签!没事我挂了,我和你姐看电视呢,林品如的老公太不是东西了。”
电话被无情地挂断,薛宝添舒了一口气。扔了手机,他开始在车里翻翻找找。
张弛跟着他的目光四下巡视:“找什么?我帮你。”
“看看有什么趁手的家伙能弄死你。”薛宝添咬着烟,从车门的储物格中找到了一把破窗锤,握在手里颠了颠,凛冽地瞄了一眼张弛的下面,“我他妈现在其实想要一把剪刀。”
张弛刚获餍足,脾气越发温和,倾身揽住薛宝添,摩挲背部,给他顺气。
“薛爷也得理解我,我真没见过这种世面,脑子一热,蒙了心了。”
“脑子一热?我算看清楚了,你就算凉透了,也是只缺德鬼,照样不会放过我。”
张弛顺坡哄人:“嗯,生死都是薛爷的人。”
软得像棉花的张弛让薛宝添心火更盛,他从副驾上一跃而起,半压在男人身上,扼着他的脖子:“老子从来没被人这么欺负过!张弛,泥人还有三分脾气呢,不是想上课吗?薛爷今天教教你怎么做人!”
咬着烟,白雾轻腾,薛宝添半眯着眼,手上用足了力气。
空间狭小,动作别扭,怕人磕了碰了,张弛的双手一直护在薛宝添的身体两侧,手下的皮肉着实紧实光滑,不由分心摸了两把。
扭打正酣,薛宝添却骤然停下动作,恼怒地表情转为震惊,目光一点点向下看去。
张弛瘦窄的西裤藏不住东西,明晃晃地让人心惊。
“张弛,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