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宝添知道阎野所言非虚,烦躁得下意识去摸烟,又在地铁站的嘈杂中,换成了清口糖,撕了包装,放进嘴里。
橘子味的香甜刚刚入口,那个扁平的中间镂空的圆形糖块,就被人用指头有些粗鲁的截了去。
阎野松开钳着薛宝添下颌的手,将糖块一掰两半儿,将其中一半儿用指复重新推入薛宝添的口中,临走,还勾了一把濕滑的糅软。
“你大爷的。”薛宝添嘬着半糖用手揉着下颌,“什么好东西啊,半块糖也值得你抢。”
嘈杂的背景音中,阎野恬不知耻的声音清晰入耳:“烟隐犯了,嘴里总想嚼点什么。”
这话太过熟悉,熟悉得薛宝添匈口一痛。
妈的,他将半颗糖胡乱嚼碎,想要结束话题:“理由找得这么充分,薛爷就他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你。”
阎野倒是斯文,一点儿一点儿允着橘子味儿的甜:“我之前暗中帮过几次薛爷,好处还没讨过,既然今天话说到这儿了,薛爷得把这账给我记上。”
薛宝添隔着衣服用旨尖用力按着阎野肩上的烟疤:“老子现在任你睡,你他妈还想讨什么?”
满口橘子香味儿的阎野,一臂撑在墙上,贴在薛宝添的洱侧缓声道:“我讨的时候,薛爷就知道了。”
薛宝添嫌痒,将人推开,恶声恶语:“滚蛋,回去把我手机里那些玩意儿都卸了,现在我也没有危险了。”
阎野看了看时间,拉着他走进地铁闸口,边走边说:“监听可以卸载,定位暂时先留着,另外你在焱越下个单,雇我做你的专职保镖,钱我自己付,但需要你配合走个形式。”
来往的人流中,薛宝添笑得阴恻恻的:“睁眼闭眼、身前身后都是你?你他妈要是黑白两色,见天儿啃竹子那位,我还能考虑考虑。”
阎野看了一眼地铁通道墙壁上悬挂的大熊猫展示牌,有些无奈:“你现在位高权重,又根基不稳,总要小心一些。再说,你嘴不饶人,屡屡结仇,明里暗里的黑手,我们还是要防的。”
薛宝添“草”一声,细思了自己的身份及境况,妥协道:“你必须坐镇焱越,别轻视了盛屿,他并不是个好对付的主儿,至于保镖,给我配个好的就行。”一抬眉,“周一鸣怎么样?”
上了地铁,两人溜边儿,阎野习惯性的将薛宝添护在了身后:“他接替了我保护林知奕。”深暗色的车厢玻璃,映出男人略勾的唇角,“据说工资都快被扣光了。”
薛宝添在心中为周一鸣默哀了三秒钟,转头便将它他抛在了脑后。
与阎野敲定了保镖事宜,地铁也已到达了目的地。从手机地图上看,地铁站距离薛宝添入住的酒店还有近两公里。
夕阳垂坠,已经完全沉于天际,连余晖都只剩下一层光晕,地铁口附近的建筑亮起了霓虹,浅蓝色的光带,映在周环的碧水中,美轮美奂。
薛宝添眯眼一瞧,五个亮金色的大字入眸:滨江音乐厅。
“……”
地铁口从不缺各种烟火小食,阎野买了一份燃面,一份烤苕皮,走了十几米,挨着薛宝添坐在了音乐广场的长椅上。
薛宝添吃了几口燃面,换了苕皮,阎野这边开动,将剩下的东西悉数填入腹中。
“听过吗?”薛宝添向音乐听抬的下巴,问阎野。
“没在这里面听过。”阎野端着一次性面碗,忽然有些落寞,“那会儿想和你做朋友的时候,心里不痛快,周一鸣劝我要往前看,说实话,因为实在是痛苦,我真的想过往前看。”
沉静的眸子中,漫上了苦涩和迷茫,阎野望着前方,轻声道:“林知奕有一个圈子,都是同道中人,偶尔会办一些聚会,我陪林知奕去过几次。最痛苦的时候,我想着要不也看看人家的好,他们博学风趣,彬彬有礼,听钢琴曲,下国际象棋,聊的都是我听不懂的商界风云。”
阎野在路灯的光晕中看向薛宝添,笑着说:“他们,真的比你好很多。”
薛宝添也笑,咬着未点燃的烟低低骂了声“草”。
阎野带着笑意的眸底皆是暗沉,哑声将话说完:“可是很别扭,我用足了力气也喜欢不来那些东西,一听钢琴曲眼皮就沉,想睡觉。”
手臂搭在长椅上,薛宝添的笑声震动着胸腔,他姿态闲适的摘了烟,看着虚无的夜空感叹:“是不是?我他妈也对高雅过敏,有时间还不如喝喝酒、抱抱女人……”
一时语噎,他抬起手心虚的隔开目光:“说习惯了,见谅。”
阎野抓大放小,从不计较这些细枝末节,他将目光放远,出口的话像是只说给自己听的:“二百块,你很闹人,脏话不离口,怼人不留情面,做事不计后果,论惹麻烦的本事谁也比不上你,和你在一起,天天提心吊胆,怕你被人打击报复。”
薛宝添终于点了烟,将烟雾闷在口中沉沉的“嗯”了一声,又缓缓吐了出来,说道,“我他妈错错词儿,看怎么骂你。”
阎野唇边的笑容深了些,伸手揉了一把蓬松的发丝:“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