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静静的等待许久，罗睺才睁开眼。

两人互相看着对方，半响，罗睺叹息，“还是差一点。”

鸿钧慢慢点头，“你若此时迈出这一步，天地不容。”

“……这次还真需要你来帮忙了。”为了自己的未来，罗睺不得不拉下面皮，“开天辟地，非圣人不能为。”

鸿钧微笑起来，目光中多了一分喜悦和怅惘，他祭出混沌珠，“这本来就是你的，合该为你而碎裂，就进去吧。”

“开辟混沌后，混沌珠当不复存在，从此洪荒天地再无罗睺，只有魔界之主罗睺。”

混沌珠可开辟异界，开辟后的天地也许距洪荒很远，也许很近，也许他们此生不复相见，也许……

鸿钧沉默良久，才道，“去吧。”

罗睺看了鸿钧一眼，身形化为一缕黑烟，进入了混沌珠。

鸿钧看着掌心的混沌珠，神色愣愣的。

他和他认识很久了，久到刻骨铭心，久到一身修为皆因对方而来，久到即使不择手段，也想将对方留下来。

可是天意如刀，他鸿钧于这片洪荒天地也不过是个补丁而已，心中执念皆为妄想，也许能贪得一时欢愉，可到头来还是一无所有。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这一刻，鸿钧的心神从未如此清明，怀中的造化玉碟轻轻颤动起来，他闭上眼，默默感悟这丝明悟，不管未来是如何模样，如果罗睺能活着，即便在遥不可及的地方，也好过他一个人独自挣扎。

他闭上眼，心既冷且柔，一头黑发瞬间成白，他神色肃然，静坐高台，不染尘埃。

罗仙鹤在五庄观住下了。

他算是五庄观的二老爷，罗仙鹤也知道镇元子对他心存忌惮，平日没事了就坐在人参果树下，闭目修炼，如今本体正在开辟天地，一旦成功，对分化之体也有极大的提升，这具身体将成为罗睺与魔界的通道，若是实力太弱，估计根本无法承担那丝神识。

罗仙鹤老老实实的样子倒是镇元子放心不少，很快，千年过去，鸿钧的声音在天地间响起，“二次讲道开始。”

于是无数大能像上次一样蜂拥而至，不过这一次去的人少了许多，一部分人陨落了，那些新人并不知道紫霄宫的具体位置，同时鸿钧讲课太过艰难，能听懂的人极少，是以有的修士就不愿再来了。

来得最早的依旧是三清，紧接着是西方二人组，上次两人来得晚，不得不惺惺作态，接引与准提这次提早在东方等着，听到消息就赶紧冲入了混沌，来到紫霄宫。

不过这一次的鸿钧与上一次大不相同。

如果说上一次鸿钧身上还有那么一丝丝的人气，那这一次他的修为更加深奥，眉目间淡漠无波，宛若高高在上的神明，俯瞰着世间万物，众生百态。

他一身天青色如苍穹的长袍，黑色长发化为白色银丝，散落在地上，清冷而孤傲。

接引倒吸了口凉气。

出了什么事？鸿钧道祖怎么变成这模样了？

☆、

这一次鸿钧主要讲的是三千小道。

所谓三千小道，其实就是讲除了修炼以外的所有东西，譬如炼器、炼丹、阵法、符篆等一切辅助修炼的其他神通。

说起来比起第一次讲道，鸿钧这次讲的东西倒是比较实惠，绝大部分修士都深觉此行不虚，不存在上次那种听了半天怎么也听不懂甚至还一不小心睡着的情况。

鸿钧讲啊讲，一眨眼，千年时光就过去了。

讲完后他干脆挥手，让所有人都滚蛋了。

出了紫霄宫，准提有些奇怪，“兄长，你有没有觉得，这一次老师讲……”

他话未说完，接引一伸手堵住了准提的嘴，吸取上次经验，这次他直接扯着准提的后衣领，二话不说就一头扎进了罡风。

通天摸了摸下巴，他低声对元始道，“那接引道人好生奇怪，似乎在忌讳着什么呢。”

老子淡淡道，“此处是老师宫外，莫要胡言乱语。”

言外之意，小弟你想说什么请回家再说。

通天撇撇嘴，一甩袖袍，跟着两位兄长走了。

“兄长你拉我这么急做什么？”准提满脸不解的看着接引，“老师的头发怎么全部变白了？这是什么深奥的修炼功法吗？”

“……”接引有时候真心觉得自己这个兄弟脑袋有点蠢，他轻声道，“准提，你可曾想过，老师的出身？”

准提一愣，他与七宝妙树相伴而生，也算是跟脚不凡了，可说起老师鸿钧……他犹豫了一下，“这个却是不知，难道兄长知晓？”

接引咳嗽了一下，此时两人正在穿越混沌罡风，他面色复杂的指了指周围的罡风，“老师以前可是和盘古大神同时代的强者啊……”

准提倒吸了一口冷气，“竟然生于混沌？”

“准提，以后你莫要在老师面前提起盘古大神，也别问什么出身之事，否则发生什么，就后悔莫及了。”接引想起当年鸿钧抓走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