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郎夫人暗暗皱眉,心说,这乡下妇人架子还挺大,自己一个侍郎夫人登门了,却连迎都不迎。
心里不满,看向江贵:“你们家夫人倒是好大的架子啊。”
江贵道:“我们家少爷小,一会儿也离不得姑娘,夫人请。”
冬月打起帘子,侍郎夫人只得迈脚走了进去,堂屋里却不见有人,刚要恼,里屋才走出个小丫头来。
一照面,侍郎夫人愣了一下,瞧着也就十六七的年纪,弯眉杏眼儿,颇有姿色,尤其那张脸瓷白瓷白的,略有些丰腴,却不算胖,穿着一身淡黄的衣裳,薄薄的绢裙儿,罩着一双长腿,腰肢轻软,举止大方。何曾想,王大郎那么个庄稼汉,竟有这么个漂亮体面地媳妇儿。
彼此见过了礼,碧青让着侍郎夫人坐下,冬时上了茶来,侍郎夫人端起来抿了一口,不禁暗惊,竟是极品大红袍,再细看屋里的摆设,更没底了,不说别的,就是角落花几上那盆玉石树,就不知道值多少钱了,莫非是有人行贿给王大郎的。
想着,不禁仔细打量碧青两眼,目光落在碧青手腕的玉镯子上,终于松了口气,开口道:“今儿来是有事要跟你商议。”
碧青挑挑眉:“请讲。”
侍郎夫人略沉吟道:“王校尉在北征军中立下大功,想来择日皇上便会封赏,可王校尉这个出身,到底差了些,将来仕途上恐有影响,你虽是王校尉的妻子,也该为他的将来打算打算。”
碧青目光闪了闪:“我是个乡下妇人,夫人拐弯抹角的话,可听不明白,夫人不如直接说出来,省的我猜闷玩。”
侍郎夫人:“那我就直说了,我家老爷子有意把孙女儿嫁给王校尉,奈何王校尉早已娶了你,此事就难了。”
碧青这时才知道,这位是给蛮牛做媒来了,想着让自己主动下堂求去,给赫连家的姑娘腾地儿,真亏她想得出来,不说自己跟蛮牛两情相悦,便不是,让自己给别的女人腾空,也没门儿,宁可折腾个鱼死网破,也甭想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不过,这事儿大郎知不知道,还是说,蛮牛也动了攀附权贵的心思,不好跟自己张嘴,让这什么侍郎夫人跑来当说客。
想到此不禁有些怒,却又想,真要是大郎动了心思,根本不用跟自己说,一封休书,自己就下堂了,这个社会对女人就是如此不公平,既然侍郎夫人巴巴的跑来,估摸是大郎没同意,没答应瞒着自己,也不可原谅,只不过先得把这女人给弄走,再找蛮牛的麻烦。
想到此,开口道:“夫人是不是走错地了,要是想让大郎休妻,何必来找我,直接让他写封休书不就得了,也免得您这贵人踏贱地。”
侍郎夫人没想到王大郎的媳妇儿如此难对付,脸色有些不好看:“我好言好语的跟你说,是看你也不容易,又生了孩子,你别不识好歹,识相的早些下堂求去,还能落下些好处,若不然,待王校尉封了将军,哪还会要你这个乡下丫头。”
碧青忍不住笑了起来:“乡下丫头如何,乡下丫头也是我男人三媒六聘八抬大轿抬回家的,你赫连家的姑娘倒是金贵,却巴巴的凑上来,要给我男人做小,别说我口冷,莫说你赫连家的庶女,就是嫡出的贵女,想进王家门也是妄想。”
“你……”
侍郎夫人给碧青气的直哆嗦,旁边的婆子道:“大胆,一个乡下妇人,怎敢这么跟我家夫人如此说话。”
碧青脸色一沉:“我不知什么夫人不夫人,就知道这是我家,我说了算,天王老子也没用,贵伯,把这个上门拉皮条的女人给我打出去。”
贵伯早看不惯了,什么东西啊,欺负门上来了,早知道她是干这个来的,刚就不该让她进来,叫了人,举扫帚的举扫帚,拿棍子的拿棍子,照着侍郎夫人几个人就招呼过来了。
侍郎夫人哪想碧青如此大胆,忙让婆子丫头护着往外跑,跑的太急,出大门的时候,鞋还掉了一只,冬月捡起来,直接丢了出去,正丢在侍郎夫人跟前的婆子脸上。
那婆子气的指着她:“反了,反了,敢打我们侍郎夫人,你们等着,回头有你们好果子吃。”贵伯举了举手里的棍子,那婆子忙拥着侍郎夫人上车,仓皇而逃,狼狈如丧家之犬。
人打跑了,碧青的气可没消,叫人把大门关上,谁来了也不开,贵伯知道,还能有谁来啊,不就是姑爷吗。
大郎家来发现,早上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晚上回来就进不去门了,在外头捶了半天,贵伯只得在里头道:“姑爷,不是老奴不给您开门,是姑娘说了不许开。”
大郎一愣:“这是为啥?早上不还好好的吗。”
贵伯:“今儿来了个什么兵部侍郎的夫人,说要给姑爷做大媒,娶赫连将军府的女儿,劝姑娘下堂求去,免得耽误了姑爷的大好前程,姑娘气的把人打出去了,不叫给姑爷开门呢。”
大郎听了眉头一皱,倒不进门了,转身上马走了,江贵愣了一下,瞧姑爷的意思,怕要出事,忙叫小子骑上马跟着,不大会儿小子跑了回来,进了后宅跟碧青道:“姑娘,姑娘,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