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根本就不让进城,看见一个,驱逐一个,慕容湛是真怕了,宁可错杀一百,也不会放过一个,可就这么防着都没防住。
防得住外族,防不住内鬼,人不进来,牲口进来也一样儿,城西就是骡马市,只要买通了城门官,多少牲口进不来啊。
刘春生跟周大龙之前在骡马市喂马,这才有机会认识何进,至于那个寡妇是不是刘春生的干姐,并不重要,何进才是整件事的罪魁祸首,而且,此人狡猾非常,若听见风吹草动,恐怕会跑。
想到此,把自己出东宫前慕容湛给的腰牌递给贵伯:“你速去东宫,把此事禀告太子殿下,何进恐跟南蛮人有勾结,抓住他严刑审问,一定能问出南蛮人的下落。”贵伯也知事情紧急,拿着腰牌走了。
小五道:“这何进真不是东西,说起来,跟咱家有啥仇怨啊,姑娘对他也算仁至义尽了,却怎不念姑娘的好儿,反倒恨上咱了呢。”
碧青道:“世上总会有何进这样的人,他们自以为是,心胸狭隘,总觉着世事不公,看见别人比他强,心里就嫉妒如狂,这样人就是白眼狼,记不得别人的好,你要是对他不好一点儿,他这辈子都忘不了,而且,会心心念念的报复,一有机会就会下黑手。”
忽一道闪电划破天际,闷雷滚滚,不一会儿大雨落下来了,碧青站在廊下望着垂落的雨幕,不禁道:“要是这场雨下在深州就好了。”
小五点点头:“可不是吗,春雨贵如油,这场雨要是下在深州,今年深州的百姓就不用愁了。”
冬月道:“姑娘还是进屋吧,下了雨外头湿气重,李神医可特意交代了,您如今不能着凉。”
碧青摇摇头:“叫你说的,哪有这么娇气。”
冬月道:“这不是娇气的事儿,姑娘生小少爷的时候,着了寒,这次可得养好了。”碧青怕她再唠叨,只得转身进屋了,也不知道慕容湛的人抓没抓住何进,应该不会让他跑了吧。
吃了晚上饭,雨仍没停的意思,反倒起了风,黑灯瞎火的再坐车回小院太折腾,就在铺子里歇了,反正后头两进的院子,有的是闲屋子,被褥也有新的,拿出来一床来铺在炕上,跟冬月一里一外的躺下,听着窗外一阵紧似一阵的雨,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可 碧青却做梦了,梦见了何进,何进拿着把刀子,阴狠的看着自己:“都是你,都是你,我才这么惨,我杀了你……”一刀捅过来,碧青想躲,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 了,眼看着刀子扎进自己的身体里,却没觉得疼,抬头才发现,刀子扎的不是自己,是大郎,他不知什么时候挡在了自己面前,胸前插着一把刀,顺着刀柄突突喷 血。
碧青吓坏了,喊了声大郎,猛然睁开眼,见是冬月的脸:“姑娘倒是做什么梦了?瞧这一头的汗。”说着拿帕子给碧青擦汗。
碧青方知刚才只是一场梦,心里却仍有些后怕,半晌儿才定下心,看了眼窗外:“雨停了不?”冬月:“停是停了,可还是有些阴沉沉的,这都一宿了,还没下够,外头街上都积了好些水,看起来,今儿咱们还得在铺子里住一天。”
碧青道:“怎么?你不喜欢在铺子住?”
冬月摇摇头:“奴婢再怎么着不打紧,是担心姑娘,铺子里毕竟不如家里,要奴婢说,等京城的事儿了了,咱赶紧回武陵源吧。”
碧青:“你莫非忘了自己是京城人了,如今好容易来了,你倒心心念念的回去。”
冬月道:“奴婢跟着姑娘就是武陵源的人,这辈子都不离开呢。”
碧青笑了起来:“什么一辈子,早晚得嫁人,我要是真留你一辈子,你不得很死我啊。”
冬时打了水进来,听见这话笑道:“就是说,冬月姐这话可没人信呢。”
冬月白了她一眼:“当是你呢,天天想着嫁人。”冬时脸一红:“谁,谁天天想着嫁人了?”
冬月:“还能是谁,你呗,不想着嫁人,顺明有事儿没事而就望你跟前凑合什么?听说他娘都请人去你家说亲了,咱武陵源上,什么事我不知道,我瞅顺明那小子油滑,看以后嫁了,他糊弄你。”
一句话说的冬时满脸通红,呐呐半天:“俺不跟你说了。”端着盆跑了。
碧青忍不住笑了起来,对于这些碧青是不管的,自己看顺眼,家里定下,赶明儿成了亲过日子过好了就成,倒是冬月,怎么就一点儿心思都没有呢,想想不觉好笑,冬月才多大啊,等以后再大些,没准就开窍了。
吃了早上饭,小五才回来,昨儿晚上跟李神医在小院里头盯着一宿,进来就道:“刘春生跟周大龙都没事儿了,李神医说再养几天就能下地。”
碧 青松了口气,也不知何进哪儿查的怎么样了,正说着,贵伯匆匆进来道:“姑娘,老奴刚从城西的骡马市过,见骡马市封了,杀了好几百头牲口,顺天府的府尹大人 正在哪儿亲自指挥着清扫呢,整个大街都撒了好几层石灰,那些牲口棚马圈的,也都喷了石灰水消毒,只不过,听说何进跑了。”
碧青心里顿时一惊:“怎会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