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兴言说,“那我送您。”
“不用不用,您忙吧。”
祝温书的语气很坚定,听起来是真不想让他送。
“好,今天感谢祝老师过来哈。”
令兴言说,“以后还拜托你多多费心了,令思渊皮得很。”
“应该的。”
拎上包和自己的衣服后,祝温书看了眼旁边空落落的座位,默不作声地出了门。
由于女演员刚刚走,电梯还在下行中,祝温书低着头,视线盯着显示屏上跳动的数字。
过了一会儿,身后传来门锁被打开的声音,紧接着一阵脚步声响起。
祝温书直觉是令琛出来了,肢体突然有些僵。
但她也没回头,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注意到。
脚步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快。
还剩几步之遥的时候,电梯门忽然打开。
祝温书心跳跟他的脚步一样快,人却逃似的往电梯里钻。
就在她迈了一只腿进去时,手腕突然被人拉住。
“你跑什么?”
祝温书僵了半晌,徐徐回头。
“啊?”
“聚餐不是九点吗?”
令琛问,“这么早过去?”
他出来时没关门,过道里隐隐能听见大家的笑闹声。
祝温书脑海里又回荡起“白月光女神”五个字。
原本想说自己临时有事,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
“不要你管。”
祝温书从来没有用这种语气跟令琛说过话。
因而话音落下,两人都有片刻的愣怔。
令琛还攥着她的手腕,不太明白她这突如其来的情绪变化是为了什么。
直到电梯间的沉默被电梯机械的提醒音打断,祝温书眉心跳了跳,也后知后觉地发现说的话不太合适。
她心里懊恼不已,又没法装作什么都没说过,只好讪讪道:“我的意思是……里面还有很多客人,你不用管我,我有点事情。”
说完,没听到令琛的回应,倒是发现自己的手腕还被他握着。
令琛的掌心很热,温度透过手腕处轻薄毛衣面料渗进她的皮肤,细细密密地顺着手臂蔓延至全身。
祝温书想抽出自己手腕,挣了下没挣脱,又不好弄出太大动静。
正僵持着,过道那头突然响起开门声,祝温书浑身一紧,立刻用力抽出了自己的手,还退了一步。
等她凝神看过去,发现只是旁边一户人家开门放了个纸箱子出来,根本没注意电梯这边的情况。
还好。
祝温书松了口气,再抬起头时,眼前的男人还盯着她看。
“你慌什么?”
令琛的目光沉甸甸压在祝温书身上,她下意识看了眼自己手腕。
“我……没慌啊。”
他还是直直地看着她,眼里仿佛有很多东西要探究。
可最终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叹了口气。
“没慌吗?”
他抬手,勾住她挂在手臂上的外套,“衣服都没穿就跑。”
原来是说这个啊……
不说不觉得,一提起来,电梯间好像真的有点冷。
祝温书出神的片刻,臂弯间一松,厚重的大衣猝然罩到身上。
令琛比她高出一个头,用外套把她包裹起来是一家轻而易举的事情。
他手指拎着大衣领子,顺势往下滑动,在她胸口的位置将衣服收拢,裹得严严实实。
“行了。”
令琛垂下手,“那你走吧。”
祝温书的视线早在他帮她盖外套的时候就集中到了他的手上,此时她愣愣地盯着他垂在裤边的手指看了好几眼,才回过神。
“哦,好的。”
令琛目送着她进电梯。
在门即将合上前,祝温书见他穿着一身日常的旧衣服,袖口挽到小臂,脚上还趿拉着拖鞋,歪着头跟她说。
“到家了说一声。”
“嗯,好。”
那一刻,祝温书有一种感觉——
令琛的生活,好像离她也不是很远。
-
食色,性也。
即便是令琛,也得吃饭睡觉,也得冬天加衣夏天散凉,也需要情感的慰藉。
那他有一个白月光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回家的路上,祝温书一直在想这么问题。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听到令兴言和那个女士说起令琛有一个“白月光女神”后就一直感觉胸口有一股气沉沉地压着她。
所有兴头上的情绪也因此熄了火,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儿。
直到此刻,她走在路边吹了会儿冷风,突然清醒过来。
纠结这些干嘛呢,她又不是娱乐记者。
而且她们班的小学生都开始谈恋爱了,令琛二十多岁一男人,心里惦记过某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