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有的人注定不会倾诉情谊,也不会向身边的人露出软弱的一面。
清明时节雨纷纷的四月,连宫里的猫都懒得动了,成日躲在屋檐下听雨,时不时藏起来让宫女们好找一番。
楼音每当闲暇下来时,总止不住叹气,又时时张望窗外,像是再等什么似的。
款冬姑姑早就发现她这样的状态了,只是不点破。
“姑姑,周国那边还没有来信吗?”
款冬姑姑摇着头,依旧做着手上的事。
楼音垂下头,看着脚边的小猫,总觉得它把爪子伸到了自己心里在挠似的。
她已经等了两个月了,希望季翊能给她一封信,证实她的想法。可等了这么久,依然杳无音信。
“姑姑,我要不要修书一封送去周国?”
☆、84|
听到楼音的提问,款冬姑姑恍然愣了一下,“哎哟皇上,您每日就一时半会儿能写着,就琢磨这事儿?”
款冬姑姑一面整理着竹篮里的针线一面说道:“这事您该和内阁大臣商议,与奴婢说了没用。就算要修书一封,那也得齐大人草拟呀。”
楼音拖着腮,眼神悠远,“不是政事……”
“那是什么?”
楼音别过连,眉心蹙了起来,“姑姑你不知周国的形式。周国太子乃嫡出长子,只是这几年暗结党羽,隐隐有些失了圣心。而季翊他……”
楼音说到一半住了口,“算了。”
有些话实则不便告诉旁人,即便说了也不见得会获得理解。楼音这几日每每午夜梦回时,总会设想,倘若前一世她在收到那个梨木匣子之前也如同今世一样查出了当初派人刺杀她的人是周国丞相,那么会不会就避免了后来的误会?
又或者,当初她能放下一点点的骄傲,去向季翊求证一番,是不是也能有不一样的结局?
款冬姑姑见楼音在出神,便放下了手里的事情,说道:“皇上,大理寺卿在御雄殿等您,现在该过去了。”
楼音依然沉着脸,心里头乱麻一片,走出养心殿时外面几个洒扫宫人立刻停下手里的事情退到了一边。楼音只是草草看了他们一眼,全是些陌生的面孔,原来摘月宫的洒扫宫人们都没有被调来养心殿。
“姑姑,朕记得摘月宫有个叫谷莠的宫女?”楼音虽是在与款冬姑姑说话,但眼神却定格在了席沉脸上,“琦兰今年不是要放出宫了吗?把那个叫谷莠的调到朕身边来顶替琦兰的位置。”
“这……”款冬姑姑有些诧异,心想谷莠那丫头虽然踏实勤快,但是出身不好,脑子也不够灵光,把她提到御前也太抬举她了吧?但转念一想,不过是个丫头罢了,既然楼音喜欢,她日后好生教导教导就是了,“奴婢明白了。”
楼音又不经意地去看了看席沉的脸色,依然像一尊石佛一样,纹丝不动。
原本只是楼音的一时兴起,如今看着席沉的反应,她倒觉得自己猜测错了。罢了,自己的事情还没解决,还去操心别人做什么呢?
御雄殿内,大理寺卿照着文书将尤铮的罪状一条条地念了出来,楼音脸色云淡风轻,心里却有大风刮过。每一条罪状,都是在一点点推翻她年少时心中唯一的崇拜。
“皇上,这边还有亲王妃尤氏的罪状,大理寺已经整理好,等皇上定夺。”
楼音摇摇头,“你们按章程办好,最后给朕过目就行。”
大理寺卿说是,拂拂袖子准备告辞走人,这时有太监通传齐丞相来了,大理寺卿转身出去时正好与齐丞相打了照面,但这位原来却是连个招呼都来不及打。
“皇上!”齐丞相气喘吁吁地,身后还跟着几个同样上气不接下气的内阁老臣,“今日得到消息,周国政变了!”
对于这个消息,楼音虽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但还是略有震惊,“最后上位的是周三皇子季翊,是吗?”
殿内气氛一下子凝滞住了,几位老臣眼神里无不传达着惊讶,最后还是齐丞相先问道:“皇上怎么知道?”
楼音叹了一口气,她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解释太多,转而说道:“目前正是周国新君巩固国力的时候,南方暂时安稳,齐大人觉得如今戍守在南境的两员大将该如何处置?”
一个是受了儿子牵连的尤将军,一个是受了妹妹牵连的南阳侯。两人的存在着实让人左右不是。
“老臣以为,尤将军尚为大梁不可或缺的栋梁之才,而南阳侯身后的世家根基牵一发而动全身,秦氏嫡女弑君未遂该诛全族,但念在秦氏一族对大梁尚且有功,也可效仿赵国公府的方式,从轻发落。否则皇上难免会落得一个偏袒母家的名声。”
楼音抬抬眼,说道:“那便先召回南阳侯吧。”
话音一落,腹中一阵剧痛席卷上来,楼音疼得弓起了身子,脸色霎时青白,她咬紧了牙,好一会儿才说道:“但愿周国新君有命坐稳皇位吧。”
底下几个老臣手忙脚乱的,看着宫女太监们将楼音扶往殿后去,连忙拉住了款冬姑姑问道:“皇上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