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不好了!二公主说要去求圣旨”
急急忙忙冲进来的人在见到窗边静心看书的人时便忽得噤声,未完的话语抑在咽喉间。
窗边的人真真是长得一副好相貌,眉如远山,肤如凝脂,小巧秀鼻上长着一颗美人痣,为其艳绝面容多了一丝蛊惑,身子单薄,脊背挺得很直,像一颗永不弯的松树。
此刻她正垂目看向手中的书,神态认真,似乎被忽然进来的人吓了一跳,薄如蝉翼的睫毛微颤,视线从书上转移到来人脸上。
她的声音如她这个人般空灵,却因被主人刻意压低而更让人耳痒。
“请什么旨?”
进来的仆从因为她的视线而莫名感到脸热,在心中轻叹,不亏是陈夫子,这般相貌,难怪那些王公贵族对他另眼相待,就连二公主都
这般想着,他心中一凛,忙将自己听到的消息告知:“我刚才路过,听到二公主跟自己的侍女说要去请圣旨,说是要要夫子您跟她成亲!”
其实二公主还说了其他的,比如让陈夫子做她的驸马爷,每天只能听她的消遣,甚至想让夫子以后不再出来,只能留在公主府等待着她的宠幸
仆从抬头仓皇地看了眼夫子,将未完的话埋进肚子。
你自听到仆从的话后便不再言语,秀气的眉微皱,眉宇间染上一缕引人心碎的忧愁,良久她重重一叹,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仆从惊叫:“夫子!”
你摆摆手,抑制住喉间发痒的咳意,牵起一个安抚的笑,此时已近傍晚,夕阳西下,却让人恍惚间看到清冷的月,月光温柔洒遍全身。
“无事。”
仆从忍不住埋怨起二公主,明明他们夫子对二公主无无意,这二公主偏偏死缠着他们夫子,如今更是还要将他们夫子跟她绑在一起害得他们夫子如今忧思过虑,本就不好的身子现在看着更是揪人心。
你视线扫过仆从,见他面色不满,隐约猜到了他的想法,心下无奈。
你无意去招惹二公主,先不说你是女子,如今顶替哥哥来当夫子已是欺君之罪,本就该能低调就低调,哪知第一次去教学,就莫名招惹了三皇子,自那以后就没过过一天低调日子。
想到这里,你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思绪却飘回到了半年前。
————
半年前,你的哥哥陈嘉望被圣上钦点为安国书院的夫子,教导那些王公贵族。
陈嘉望是前年的状元郎,当年风光无限,不知让多少姑娘暗许芳心,少年年少得意,意气风发,扬起的笑连太阳都不能夺其光辉,飘起的发带上都是少年风华正茂的模样。
这样的少年进入朝堂,必然会掀起一番腥风血雨。
短短两年时间,陈嘉望从小小的五品官一路往上爬,终于在在变化莫测的朝廷上站稳脚跟,成为圣上十分信任的新信,获得了给那些王公贵族教导的机会。
要知道,那些人里还有各位皇子公主。
这个决议一出就让无数人惊讶,圣上可真是宠信陈嘉望,这不明摆着给他跟各位权贵交往的机会吗?当那些人的夫子,不仅有身份之便能直接跟那些人交流,还能在日常中与那些人打好关系。
一般,能当上安国书院的夫子的大多已是德高望重的老人了,这些人早已远离了朝廷,最大的乐趣便是教书育人,由此可见,陈嘉望能当上这夫子不知惹得多少人眼红艳羡。
可无人知道,就在陈嘉望将要去任职的前三日,他便莫名失踪,只在家中留下一封无头无脑的信,信上未表明他的去处,只让家中胞妹你乔装替他前去当这夫子。
你拿到这封信时便觉十分荒谬,先不说她的哥哥绝不是这种一声不吭就会消失的人,再者
你的目光转向看到信而面色惶惶,暗暗垂泪的母亲,心里叹了口气,思虑之下牵动神经,引来一阵抑制不住的咳嗽。
母亲连忙扶住你,轻拍你的背,嘴唇嗫嚅片刻,终还是泣不成声:“你哥哥他这是要我们娘俩的命啊!”
早在陈嘉望当上状元郎时,他的家世便已是人尽皆知。
其幼年孤苦,父亲早亡,与母亲相依为命多年,寒窗苦读多年,终取得不错的成绩,成为了意气风发的状元郎,堪称寒门子弟一跃龙门的典范。
但鲜少有人知道,陈家除了陈嘉望跟他的母亲外,还有一个同胞妹妹,两人当年是龙凤胎,与从小生龙活虎的哥哥不同,妹妹生来就体弱多病,陈父还在世时曾找过大师来为妹妹看病,大师建议将妹妹养在家中,最好不与外人接触,才能将妹妹的身体养好。
陈家按照大师的建议,将妹妹养在家中,这一养,就养了十几年。
甚至直到陈嘉望成为新科状元郎,也无人直到其家中还有着一个同胞妹妹。
你好不容易制住了咳嗽,又听母亲这般说,忙握住母亲的手,轻声安慰:“许是哥哥有难言之隐罢,您也知道的,哥哥这两年成长得太快,在朝中树了不少敌,这次怕是实在没法子了才会做出这等举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