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弯腰,看她脸:“发烧了?还是哪里不舒服?”
林格说:“不,我看着鞋子下面的冰刀害怕,总觉得如果我摔倒,别人鞋上的冰刀就会从我手掌上压过去。”
林誉之坐在她旁边,玻璃窗外积雪皑皑,外面的父亲把小女儿抱起来,要她骑着自己脖子,笑眯眯地往前走,女孩火红的外套像雪地中冉冉一轮红日。
林誉之说:“那我们就不玩,的确,初学者容易摔。真把你跌一身淤青,我也没办法和爸妈交代。”
小小黑木桌上摆着浓浓一杯咖啡,林格握着咖啡杯,喝了一口,她这份是低因的,加了大分量的奶,没有糖,也没有提神的效果,只供给咖啡爱好者和担心□□刺激心脏的人。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心跳很快,一下比一下,好像什么不期望的事情正在发生。
她偏了偏脸,问林誉之:“陆农德今天中午和我们一起吃饭吗?”
林誉之刚想说,视线越过林格肩膀,落在斜后方。那边坐着一个戴着棒球帽的男大学生,没有点单,桌子上很空,正低头摆弄着相机,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脸。
他看了一眼,收回视线。
“昨天你睡得早,我没有打扰你,”林誉之笑,“他已经痛快签名了,文件资料都在我房间,等会儿去看看?”
林格放下咖啡杯,不喝了,嘴唇上还挂着一点咖啡液,也顾不得擦,问:“什么?”
“现在去看也行,”林誉之说,“我知道你很着急,先喝咖啡,好不好?”
林格说好。
这是正经事,她需要亲自确认。
林誉之自然地抬手,将房卡放在桌子上:“你先过去,资料就在我床边桌子上,我的咖啡快做好了,等一会儿我再去找你。”
林格点头,拿了房卡离开。
林誉之等了不到一分钟,那个戴棒球帽的男大学生拿着相机走了,是林格离开的方向;恰好他的咖啡也到了,林誉之微笑着说声谢谢,拿着咖啡,往电梯方向走。
他腿长,步子大,在电梯间前和那个男大学生相遇。对方有些惊慌地瞥他一眼,旋即低头,相机挂在脖子上,脚往侧边挪了几步,和林誉之保持距离。
电梯门开了。
俩人按的不是同一楼层,电梯门一开,男大学生就匆匆走,林誉之默不作声,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后者慌了阵脚,一路低头走,一直走到死路前——前方只有一个杂物间,没有其他人,玻璃窗外是皑皑雪。
林誉之说:“别藏了。”
男大学生不说话,他低头莽冲,打算从林誉之旁侧挪开,却未想到,林誉之一手抓着他脖颈,死死掐着他脖子,按着他,手肘稍稍用力,将他抵在墙上。
变故太快,从被掐脖子感到窒息开始,男大学生毫无反抗之力,后脑勺已经重重地磕在墙上,闷闷一声响,痛得他皱起眉。林誉之收紧手,强烈的窒息感令男大学生下意识张开嘴呼吸——冰冷的、加了冰块的咖啡毫无遗漏地强行灌入他咽喉,剧烈的疼痛和一个嘴都装不下的冰块儿在他口腔中碰撞,男大学生无力地呵了两声,脸憋成猪肝色。
林誉之说:“谁让你来的?林许柯?还是路毅重?”
他稍松了手,男大学生艰难:“l——l——”
声音都变了调。
林誉之松开手。
意料之中的答案。
他摘了相机,调出看照片。
照片上基本都是林格和他。
从刚下酒店到今天早上,甚至包括林誉之递给林格暖手宝,都拍下。构图不错,拍得林格很漂亮,有几张照片,林誉之都想保留着,冲洗出,等到往后几十年,还能拿出来反复看,看格格那生动的表情和当下的心境。
林誉之取了存储卡,把空空的相机丢给他,问:“你已经给林许柯发过照片了?”
男大学生又怕又难受,呛到泪都出来了,怯怯点头。
他懦弱:“昨晚发了一次,今天还没有。”
林誉之说:“你走吧,我不为难你,只是别再拍这些东西了——”
他说:“若再有下次,我送你去警察局,举报你侵犯我们个人隐私。”
男大学生摇头,吃力地说不敢了。他还是怕,怕林誉之会忽然动手。
林誉之用的力气太大,他喉咙都哑了。
林誉之低头,从钱包里取出十几张钞票,塞进他卫衣口袋中。男大学生哆嗦了一下,不敢接,眼神惶惶。
林誉之微笑:“刚才下手不小心重了,对不起。这些钱你拿着,就当是购买你的存储卡,你也去看看医生,看看喉咙有没有问题。”
男大学生还在抖,林誉之不说话了,端着剩下半杯咖啡,不喝了。清理卫生的服务员推着车子过来,林誉之顺手将咖啡杯放进垃圾桶中,对她说了声谢谢。
不需要等太久,林誉之在即将进自己房间前一瞬接到林臣儒的电话。
林誉之没进房间,有些话不适合在林格面前讲,她不适合听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