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赵承北点头。
崔九珩从惊诧中缓过神后,也终于明白了什么:“所以,殿下是冲此事来的江南。”
“裴家和此事一半一半。”赵承北道:“我的人查到,有人看见她最后出现在金陵江一艘轮船上,而那艘船,属于金陵首富,白家。”
崔九珩再感震惊:“白家”
“是。”
赵承北:“我又查了白家所有女眷,只有一个人,身份有疑。”
崔九珩心中好似隐隐有了什么预感:“谁?”
总该不会这般巧合。
“白家有一个女儿,自小体弱多病,常年养在闺阁,极少有人见过,而在她十五岁那年,她重病缠身,白家夫妇带她外出求医,一年后归来,她虽仍旧体弱,但病却已大好,自此之后也能如寻常人一样生活,在她十八岁那年嫁人,现在,膝下有一个独女。”赵承北徐徐道。
崔九珩眉头紧皱。
竟真的这般巧合!
白家长女自幼体弱多病,这在姑苏不是什么秘密,后来她求医成功,嫁入沈家,至今只有一女,沈家小姐,沈云商。
也就是裴行昭的未婚妻。
“殿下可确定?”
“九成把握。”赵承北看着他,郑重道:“九珩,你知道的,这是我最好的机会。”
崔九珩似乎明白了什么,皱眉道:“所以,你是要我,娶沈小姐?”
赵承北可以说是这世上最了解崔九珩的人,一看他神色便知他心中在想什么:“我知道你的顾虑,但他们如今并未成婚,我也不过是给他们一个机会而已。”
“可是”
赵承北:“不论对于裴行昭还是沈云商,这也是他们的机会,你可知有多少人想一朝翻身,商贾之身和天潢贵胄,世家大族可谓是隔着云海,这样好的机会摆在眼前,你怎知道,他们心中不愿呢?”
崔九珩一愣。
虽然此话不差,但他见过他二人几面,虽了解不深,但总觉得他们不像是这样的人。
“不如,我们打一个赌,看裴行昭最后会选择公主,还是沈云商,若他们最后退了婚,九珩,你便向沈家求亲。”
赵承北顿了顿,笑道:“若我输了,我愿赌服输,为他们送上一份新婚贺礼。”
这两个人若不能为他所用,那便不能留。
见崔九珩还在犹豫,赵承北又继续道:“未婚夫抛弃她做了驸马,她心中又怎会没有怨念,你去求亲,她定是求之不得,且我也相信,你娶了她必会好生待她,所以这对她而言并没有坏处,只是,委屈了你。”
最后,赵承北看着崔九珩,声音低沉道:“九珩,这事只有你能帮我。”
“我并非想这样算计人,但这也只能算是阳谋,且你也清楚我的处境,若东宫赢了,崔家,母后,我,承欢,我们都活不了,我也只是想博一线生机。”
屋内长久的沉寂后,崔九珩终于松了口:“好。”
“但得是他们自己心甘情愿选择的退婚,而非受人逼迫。”
赵承北唇角一弯:“好。”
对不住了九珩,事成之后再向你致歉。
赵承北离开,回到自己房中后,唤来贴身护卫:“最近做事小心些,若被九珩发现什么,你自在他跟前自裁谢罪。”
护卫沉声应道:“是。”
“可若崔公子私下与他们见了面”
“退婚之前,他不会主动去见他们,一则他足够相信我,二则他心中有愧。”赵承北说罢,目光一寒:“若真去了,立刻通知我。”
护卫忙道:“是。”
之后,护卫迟疑道:“殿下,公主殿下那边”
赵承北头疼的揉了揉眉心:“算了,婚事是我亏欠了她,由她去吧。”
今夜的雪越下越大,可姑苏城中许多处仍是灯火璀璨。
西烛替崔九珩撑着伞,不满道:“公子,您不是说不来么,怎还是过来了。”
崔九珩穿着厚重的大氅,藏在袖中的手中还抱了一个手炉,他抬眸望向眼前的阁楼,神色不明。
西烛见他不语,便也没再开口。
过了许久,崔九珩朝他道:“公主身份尊贵,整日混在此地像什么话,你去将公主请出来。”
西烛:“公子知道的,属下请不动。”
崔九珩默了默,又道:“那你将我腰间的玉佩取下来,拿着玉佩去请。”
西烛面无表情:“属下一共拿过公子二十九块玉佩去这种地方请公主,但最后,别说公主,连玉佩都没能带的出来。”
那玉佩就跟肉包子打狗似的,一去不回。
崔九珩:“你只管去,我来请了,公主出不出来便与我无关了。”
西烛只得应下:“是。”
他欲将伞递给崔九珩,可见他手都揣在衣袖里,便转头看了眼周围,招手唤来最近的小摊贩,给了他一锭银子:“麻烦你替我家公子撑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