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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是听话,若是秋君药不许他死,他是断然不会死的。
引鸳仰起头,忍着眼泪,又再度回头看了床上的秋君药一眼,随即用力将白绫打好结,就要踢掉凳子——
在千钧一发间,在房梁上值守了一夜的十一顿时跳下,一剑割断引鸳想要上吊自尽的白绫,然后拖着引鸳,将他远离那块危险的地方。
见自己自尽都要被人阻止,引鸳更崩溃了,哭的脸都麻了,用力甩开十一,大怒道:
“放开我!”
“娘娘为何寻死。”
十一果真放开了引鸳,因为自己莽撞了所以跪在地上请罪,同时不解道:
“您若是死了,陛下会不高兴,会很伤心的。”
引鸳披头散发地坐在地上,瞳仁里空荡荡的,带着些许绝望,抖着手捂住脸:
“他死了他哪里会在乎我高不高兴,他只在乎他自己,就这么不声不响地走了”
十一:“”
他闻言,语气带上了些许迟疑,谨慎地问道:
“娘娘,您说,陛下已经死了?”
“都没气了。”引鸳哭的肩膀都在抖,离当场发疯就只差一点点:
“他怎么能独自丢下我,我恨死他了”
“”十一闻言,伸出了手,似乎是想扶起引鸳,片刻后又犹豫地缩回了手,拱手道:
“娘娘不必伤心。”
引鸳:“我怎么能不伤心,陛下他”
“陛下他没死。”十一耿直道:“您不如再等半个时辰,等半个时辰之后,陛下就会恢复心跳了。”
“”引鸳闻言,缓缓抬起头,苍□□致的脸上挂着眼泪,脆弱的像是一朵漂亮的琉璃花,不可置信道:
“真的?”
“真的。”十一说:“属下从不说谎。”
话音刚落,引鸳就直接撇下他,踉踉跄跄连滚带爬地跑到秋君药的身边,用力抓住了秋君药的手。
大滴大滴的眼泪从脸颊上滚下来,引鸳顾不上去擦,他用力用自己温热的脸颊贴着秋君药微凉的掌心,试图用这个方法来温暖秋君药的身体,眼底还带着摇摇欲坠的崩溃和悲伤:
“陛下”
他哽咽着道:“你要是真的醒不过来了,臣妾,臣妾”
引鸳抽了抽鼻子,像是威胁,又像是发誓:
“臣妾会永远记着您,会会恨您一辈子的。”
父皇你说句话啊
等待秋君药苏醒的那半个时辰, 大概是引鸳这辈子过的最漫长的半个时辰。
他就这样跪坐在地上,谁喊他他也不听, 也不起来梳洗打扮, 用力握住秋君药的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无知无觉的秋君药,神情紧绷, 像极了即将炸毛的猫,谁惹了他都能被他挠的满脸花。
直到秋君药逐渐冰凉下去的身体逐渐恢复温热, 心跳和脉搏也逐渐恢复,引鸳这才从恍然中惊醒,有了动作。
他咬着后槽牙, 缓缓颤着手,去试秋君药的鼻息,直到再次察觉到那阵熟悉的气息, 引鸳才瞬间双腿一软, 跌坐在地,又哭又笑。
秋君药自沉睡中睁开眼,刚抬起眼皮,就看见哭的眼睛红肿似核桃的引鸳扑进他怀里,哭着道:
“陛下!”
“嗯, 怎么了?”秋君药慢半拍地伸出手揽住引鸳,摸了摸他的头发:
“谁让你受委屈了?”
引鸳将脸埋在他怀里,用力摇了摇头,随即抬起头,急切地去亲秋君药的唇。
秋君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任由引鸳像是个小狗崽似的在他身上撒野,眼神纵容。
等引鸳冷静下来了, 秋君药才复又抱住他,轻轻吻着引鸳的耳朵,带着些许温柔和心疼:
“这是怎么了?”
引鸳用力抱住他,第一次觉得被秋君药抱着感觉这么好,眼泪婆娑:
“臣妾刚刚醒来的时候,没有探到陛下的鼻息,还以为”
秋君药看着引鸳哽住,再也说不下去的神情,愣了一下,随即笑道:“还以为什么?”
他说:“还以为我马上风了?”
“呸呸呸——”
引鸳觉得这个词不吉利,呸了几下,好像这样就能把这句话的晦气赶走,再也不会发生在秋君药身上,用力瞪了秋君药一眼:
“陛下又胡言乱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