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她才多大,她就已经被这群男人不断地送来送去了。仗着美貌,这些男子不杀她,却也不重视她。她不过是一个被他们拿来换取利益的玩物,说换主君就换主君,说送人便送人……她半点自由都没有啊。
玉纤阿心中更是坚定了自己一定要出人头地的念头。有一日,她必身份足够高,高到让任何男人都不能将她送来送去。她要他们仰望她,得不到她,在她脚下哭着跪着求她。
而眼下……玉纤阿深吸一口气,想自己该逃了。
若是再不逃,就又要换一个主君服侍了。
唔,她要拿走那封奴隶契约书一起逃。
玉纤阿心思百转,低着头的薄宁好久没听到她开口。他心中带着几分愧疚,抬起头,见对面的女郎眼眶发红,泪水一滴一滴地溅落,挂在腮畔上。她噙着笑望他,眼中却已被水雾浸满。
二人坐在屋中说话,风清清地拂来,衣襟处吹入了些冷风,有些凉得难受。薄宁怔然:“玉女……你可是恨我?”
玉纤阿摇头,轻声:“能为郎君帮一些忙,奴婢心中已十分快活。只是奴婢有一事求请郎君,在被郎君献给大司马前,郎君能许奴婢出府门逛一逛么?奴婢此次与郎君相认,竟无一日能出的门啊。”
薄宁听她说出门,便重新警惕了。
灯烛光微妙一闪,他说:“我不许你出门,是为了你安危着想。如今北方战争,南方也不太平。你还这样貌美……出府并不安全。”
玉纤阿失落一笑。
她噙着泪,转头看窗外的花草。花草影子水藻般流在地面上,月光清清凉凉。玉纤阿喃声:“郎君说得有理,是奴婢强求了。只是奴婢想到今后恐没有机缘出门逛一逛,便觉得难过。奴婢这样卑微的人,是连片刻欢喜也不能拥有的。”
薄宁被她说的难受。
他道:“我并没有不许你出门。这样,我让卫士们跟着你,你戴上幕离,想上街就上一次吧。然而只此一次,再多的我也不能给你了。”
玉纤阿便露出惊喜的笑容,她目光清亮地看着薄宁。
薄宁又侧过了脸,他心口砰砰跳,为她的美丽所惊艳。他垂着眼僵坐,并不敢看她美目。
——
吴国的兵马还深陷在越国,吴世子对此次联手分外满意。但范翕已经离开了越国,重新回到了楚国。
范翕和奚礼的目标不一样。奚礼想趁北方诸侯国顾不上南方的机会,将越国这个相邻小国吞并。等北方腾出手,越国已经没了,那几个强大的诸侯国也无话可说。然而即便范翕能通过私下交易,从奚礼那里换得一些好处,吴国吞并不吞并越国,这些整体对范翕作用不大。
除非他日后封王能封到楚国,不然吴国和越国哪个强哪个弱,都和他关系不大。
范翕出兵,始终是针对越国的大司徒。
他得到消息,越国大司徒悄悄潜入楚国向楚国搬救兵,范翕便也离开了越国,跟着回到了楚国,一路追踪大司徒的踪迹。他不会放过这个人,他要这个人交出他的玉儿,他要这个人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