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杀人了。”

刚到门口,具有特色的喉癌嗓音就先给了你一个都市传说的特色问候。

你诚实地点头：“是的，我杀了好多人。”

你一摊手：“可是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投影蝙蝠侠：“……”

他眸色沉沉地盯着你，而你一点都不心虚地回看他。

他不再多言。

于是你高高兴兴地越过他，来到了基地内部，正看到了准备好食物的管家。

“这是我为您准备的宵夜，小份抹茶千层和一杯新鲜羊奶，”管家一如既往恭敬地站在一边，“甜点的热量对您的运动量和基础代谢来说不值一提，而羊奶则能帮助您拥有更好的睡眠。”

你的心情更好了：“非常感谢，但羊奶就……”

“加了糖，甜的，您可以尝一尝。”

“——偶尔喝一杯也是不错的。”你神色自若地说道。

管家弯起眼眸，对你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

你边吃宵夜边观察自己的新基地，觉得非常满意，倒头就睡了过去。

……

此时此刻的哥谭。

布鲁斯再次沉默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阿尔弗雷德对此已经见怪不怪：“您又见到西格莉德小姐了。”

他用的词是“见到”而不是“梦到”，他们已经推测出，布鲁斯所看到的场景并不是所谓的梦境，而是由于某种媒介而让他能够观测

到那个地方发生的一些事情。

至于媒介……

布鲁斯并不是很清楚，西格莉德把门口摆个蝙蝠侠投影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脑回路。

阿福笑着说道：“西格莉德小姐一定在做她认为有趣的事。”

看布鲁斯这副表情就知道了。

西格莉德·v安安分分的还好，一旦她想搞什么乐子了，布鲁斯都会感到头痛——她的执行力不是一般的强——而阿福对他这种头痛的表情非常熟悉。

“她在那个世界的一天夜里，连夜爆破了一个犯罪集团的三个据点。”

他是以投影为媒介不错，但毕竟不是真的被困在投影里了，那天晚上那么大的事情，他还是能知道一点的。

而且，与其说是“爆破”，不如说是“血洗”。

阿福想到了什么，眼瞳中的笑意收敛了些许。

他第一次知道西格莉德的存在，就是布鲁斯发现杰森的坟被人给掀了，满腔怒火的布鲁斯昼夜不停地追杀，很轻易就追查到了这个居住在贫民区的少女身上。

她没有身份证明，也没有过往的履历。她像是突然在哥谭的黑夜里出现，然后在没有月光照耀的地方一点一点地存活下来。

蝙蝠侠收集到了她杀死贫民窟的一个小型犯罪集团首脑的证据，再加上她掀起杰森坟墓而后杰森尸体失窃的行为，让他直接找上了她。

而且棺材盖上有杰森的划痕。

他被活埋进了棺材里。

蝙蝠侠几乎快要疯了一样想要知道真相。

“杰森·陶德？那个死人？”他出现在她逼仄的房间里的时候，而她正在吃着一块小面包，对他一点也不害怕，说话慢吞吞的，神色乖巧而又自然。

蝙蝠侠能闻到四周传来的木头的霉味，尽管她已经努力地把这里收拾得干净。

他对她有如此能力还过得如此窘迫的事实产生了怀疑。

她像是终于想起来了什么，抬起头，坦然地对他说道：“我是掀了他的坟啊。因为很好玩。”

还没有从丧子之痛中缓过来的、她口中因为好玩而被掀起了坟墓的孩子的父亲，一下子被她激起了怒火。

他上前一步想要控制住她，却被她身手敏捷地先一步躲开了，就像是预料到他会这样做一样。

“你很愤怒。”她平静地说道，蝙蝠侠第一次正面在蜡烛的光线下看到她的眼睛，那双看起来像是得了病的血红色的双瞳里什么额外的情绪都没有，有的只是纯然的困惑。

“你为什么不为我而感到愤怒？”

蝙蝠侠一下子顿住。

她没有带任何的情绪，只是在陈述这个事实，而事实是，她看起来还没有杰森·陶德大，吃着一小块硬到需要用力才嚼得动的干面包，在雨夜里点亮一小节蜡烛，蜷缩在发霉的逼仄小房间的一角。

蝙蝠侠几乎没遇到过这样人提出的这样的问题，她看起来并不抱怨，也不理解什么叫做亲疏远近，更不明白他和杰森·陶德的关系，她只是单纯疑惑或者好奇，于是就问出来了。

如果是布鲁斯，他现在会说，“我为你的遭遇而痛心，孩子，你可以去寻找韦恩专项助学基金的帮助，你可以拥有上学的机会”，但他是蝙蝠侠，所以他问道：“杰森·陶德死而复生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黑发红眼的女孩终于厌烦地、用有些尖锐的语气对他说道：

“问题这么多，你是蝙蝠侠还是问号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