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澄淡淡地扫了一眼大二学生,“把他擅自换宿舍记下来。”
“好的好的!”那人连忙点点头,趴在桌子上开始记录。
一时间,整个寝室里充斥着笔尖摩擦纸张的沙沙声。
大二学生背过身闷头记录,只剩下关兆兴和张澄两人。关兆兴忍不住去看他,但张澄只是盯着值日表,连一个眼神也没有给过来。
很快,大二学生记完后抬起身子。他忽然发现,关兆兴一只脚缠满了绷带,于是好奇地问道:“学长受伤了?你寝室里也没个别人,得怪不方便吧?”
关兆兴还没来得及回答,张澄就拍了拍那人的肩膀,面无表情地说道:“人家自然有办法,走吧,去下一间。”
大二学生缩了缩肩膀。
张澄学长不怎么爱笑,他总觉得和对方拉不进距离,怪高冷的。如今正值学生会大二、大三交接工作的时间段,人家分到的都是和蔼可亲的学长学姐,怎么只有他这么倒霉!
两人走后,关兆兴砸吧两下嘴,总感觉嘴里不是滋味。像是全世界的烦恼在他胃里翻腾,绞得他难受。最后他烦躁地砸在床上,一把拉住被子,蒙住了头。
又过几天,关兆兴拎着盒饭从外面回来。走到楼梯拐角的时候,突然发现有个人闪进了他的寝室。
他悄悄走过去,没想到回来的人不是学弟,竟然是本该在实习的秦尧!
秦尧踩着梯子,一边在顶柜上摸索,一边嘴里念念有词:“怎么没有了?难道我记错了,放在床底下的?”
说着,秦尧从梯子上爬下来。低头往床下一看,果然发现了正在寻找的黑色箱子。他不禁喜上眉梢,连忙将黑色箱子拖出来,嘟囔道:“怪事,我明明记得放在衣柜上的!算了算了,能找到就好!”
要不是苏知远非要跟他穿这些东西做,他早就把大箱子忘在脑后了。不过这次拿回去也好,省得被人发现,夜长梦多。
“你没记错,确实放在衣柜上的。前几天宿管查卫生,我给收起来了。”
听到关兆兴的声音,秦尧的后背瞬间绷紧了。他一脚把黑色箱子踢回床下,干笑着转过头来:“关哥!好巧,你怎么回来了?”
关兆兴抱着手臂,靠在门框上,“里面什么玩意儿这么重?”
“衣服。”秦尧急忙解释,“穿不着的旧衣服,没什么稀奇东西。”
“你的衣服?”
听到对方这么问,秦尧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但他不知道关兆兴究竟摸到了哪一步,于是尴尬地摸摸脑袋,点了点头,“对。”
“就见你几件t恤,短裤轮流换。既然有一箱子衣服,怎么平时不穿啊?”
“我,我穿着不好看!就收起来了!”
“不好看?”关兆兴拖长了语调,他一边拨弄手机,一边阴阳怪气地说,“怎么不好看了?我看你微博里挺多男的喜欢看,还拿你手冲呢。”
秦尧愣半天才明白关兆兴的意思,瞬间脸色煞白,连嘴唇都微微泛起青色。
他嗯嗯啊啊半天,找不出任何借口。被亲近的人发现擦边博主的身份,这种羞耻感不亚于被扒光了丢出宿舍,任人围观。
关哥会怎么想他?会不会认为他是变态?两人还能做兄弟吗?
秦尧感觉天塌了,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在旋转。他脚底发虚,却想要飞速逃离这间寝室。
可他又知道,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我当时缺钱,就……拍了点照片,我不是……关哥我不是喜欢……”秦尧抓着裤腿侧边的缝纫线,从喉咙里硬磕出几个字,脑袋几乎要低到尘土里。
关兆兴本来正在盛怒,但看到秦尧失魂落魄、快要憋红眼眶的样子,突然又有点于心不忍。
“不是,咱再缺钱也不能干这活儿吧?!你缺钱跟我说啊!这事要是被别的人知道,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轻则取消保研,重则退学!而且你不是直男吗?看别人拿污言秽语意淫你,你就高兴了是嘛?!你还要点脸吗?你还是男人吗!!”
关兆兴的话如同机关枪一般,狠狠打在秦尧的心口上。他像是一只在海浪中颠簸的小船,船帆都被射击得千疮百孔,船体摇摇欲坠。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已经不干了,我不该做这种……”秦尧跟个复读机似的,也不敢抬头看关兆兴,只是反复强调自己错了。
狠狠骂了秦尧半天,关兆兴渐渐平静下来。仿佛冻僵的手伸进温水中,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难过。
“咱们俩是兄弟吧?至少我是把你当兄弟的。你看着我天天想扒你身份,肯定觉得我很可笑吧?明明就住在一个房间里,却跟个傻逼似的发现不了。”
关兆兴苦笑一声,“你背着我跟张澄胡搞的时候,是不是觉得我就活该是个傻逼?你考虑过我吗?”
秦尧本来低着头挨骂,然而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什么玩意?
和张澄胡搞?
谁?他吗?
“等等等,关哥,我怎么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