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还是对着a4纸一个字一个字地校对。
我用红笔画上最后一个圈圈,将文件放在林小婉的桌子上,才发现外头雷声轰隆,大雨瓢泼。
大厦里的公司大多都已经关了门熄了灯,我锁了门小心翼翼地摸索着下了楼,正思考着我是要被的士司机敲一顿打的回去还是打电话让正在上班的信信来接,却看见一个高高的身影在门口抽着烟。
逆着光,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觉得他的背影有些熟悉。直到他转过头来,我举着包包要行凶的手还没有放下,然后,我张大着嘴巴目瞪口呆。
≈ap;ot;栗欢,是我。≈ap;ot;骆一舟一下子就笑了,眼睛弯弯的,就像月亮一样,虽然此时外面大雨滂沱。
≈ap;ot;你怎么在这里?≈ap;ot;我努力将我的嘴巴合上,艰难地吐出这句话。
≈ap;ot;哦,我想你应该又加班了,又下大雨了,你这个大头虾肯定没有带雨伞,所以就给送伞来了。≈ap;ot;此时已经将近十二点,这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却笑脸盈盈地看着我,语气带着宠溺,仿佛在对我说着≈ap;ot;今天天气很好≈ap;ot;一样,可是今天天气一点也不好。
我在被的士敲诈和被骆一舟送回家之间衡量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了钻进骆一舟的伞下。
雨≈ap;ot;吧嗒吧嗒≈ap;ot;地打在伞上,迎面而来是刺骨的冰寒,我将自己蜷缩成了一团,骆一舟一直将伞往我这边倾斜,回到绿叶小区的楼下我才发现骆一舟的身上几乎已经湿透了,不停地往下滴着水。
这个晚上,我在房门口坐了很久。
骆一舟睡在沙发上,长手长脚的他蜷缩在我们的小沙发上,看起来特别委屈。他身上还盖着我粉红色的棉被,不伦不类。他似乎很累,刚躺下紊乱的呼吸便逐渐平稳了下来。
他送我回家后全身已经湿透了,他的大衣还在我这里,我让他上来擦干身子,换件衣服,可等到他要出门的时候,雨却更大了,简直要将这个城市掀翻。
于是,他便在我家里住下了。
信信穿着睡裙贴着面膜飘过,在我身边坐下:≈ap;ot;欢欢,你确定你要和他在一起吗?≈ap;ot;
我关了所有的灯,此时只有窗外的月光为我们照明。信信的眼睛就像月光一样明亮,直直地照进我的心里:≈ap;ot;你心里的那个人是他吧?≈ap;ot;
信信说:≈ap;ot;欢欢,他值得的。≈ap;ot;
我鬼使神差一般,蹑手蹑脚地走到了沙发前,他的睡姿一点也不好。仅仅是半个钟头,便踢了三次被子,我小心翼翼将被子掖在他的下巴处。
我坐在地毯上,他微微喑哑的声音还不断地在我耳畔回响——
栗欢,只要你回来我身边,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你受的苦,我宁愿加诸在我的身上,十倍,百倍——
我还是喜欢你。
你的深情一如既往,可你的眉目却已成伤。
我抱着自己的臂弯,望着窗外大雨依旧,轻轻地将头贴在了那床粉红色的被子上。这是曾经的,属于我的胸膛。
大雨没有将这座城市倾倒,但它却赋予了我勇敢。
夜色朦胧,沙发上的骆一舟翻了个身,我的心随着他的动作亦转了个大弯。
我曾经也是这样想的: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只是时光已荏苒,你还能陪着我到世界的终结吗?
夜凉如水,我却无法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