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家,我不怕他是坏人,难道他就不害怕我是坏人,或者,是小偷吗?
他一点也没有生气于我打了他,也没有因为我拒绝跟他回家而走人,只是领着我去了一间大排档,点了满满的一桌菜,对着我说:≈ap;ot;吃吧,你饿了。≈ap;ot;
或许是饥饿麻痹了我的大脑神经,我竟然一点也不怕他是现在准备把我喂饱然后再把我吃掉,而是拿起筷子对着这热乎乎的饭菜开始狼吞虎咽起来,就像饿死鬼投胎一样。
陆良坐在我对面,有一口没一口地陪着我吃东西,然后试探性地问我:≈ap;ot;你是离家出走的小孩吗?≈ap;ot;
我真的是被他的饭菜收买了,或者是压抑了太久,只有对着陌生人才有倾述的欲望,我边吃边哭边告诉他我所有的事情,从骆一舟到梁子聪到信信到林小唯姐妹的陷害,到我自己因为不敢面对现实而逃到这个城市来。说到最后我又开始抽抽搭搭地哭得更厉害。
大排档的老板娘与便利店的老板一样,开始对我们怒目而视,最后陆良没有办法,只好带着我离开了。
他带着我走了很远的路,深夜的城市起了风,我打了个喷嚏,他脱下了他的外套披在我的肩膀上,然后在街角席地而坐,如此不拘小节。
我十分心疼他那条裤子,本想给他我手中的报纸垫屁股的,最后想想还是作罢,把报纸收进了包包里。
他似乎也看到了我的小动作,一下子就笑了:≈ap;ot;不过是一张报纸,怎么如此珍惜。≈ap;ot;
≈ap;ot;那不一样,你不懂,ore曾经给了我很大的帮助,我不能拿他垫屁股。≈ap;ot;
他一下子就笑了,露出一个浅浅的酒窝来。
那笑容看起来很温暖,用一句很俗气的话来讲,就像黑夜里的星星一样。
在这个陌生的城市,这个寒冷的夜晚,我和这个叫陆良的男人敞开了我的心扉,告诉他有关于我的故事,以及那些不为人知的过往。
他就安静地坐在我的身边,用手轻轻地揉了揉我的头发说:≈ap;ot;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生活不是小说,没有渡不过的难关,认为无论多曲折的路,总能走到尽头。≈ap;ot;
我抬起头来看着他,路灯下他黑漆漆的眼睛就像两颗明珠一样。他似乎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太过亲密,猛地收回了手,有些尴尬地对我说:≈ap;ot;不好意思,你有点像我的妹妹,所以我≈ap;ot;
即使是夜色朦胧,我仍旧可以看见他因为尴尬而涨红的脸。其实我只是觉得他的那个动作,是骆一舟最喜欢做的动作,我又忍不住想起了他。
我也挠了挠头发,扯开了话题:≈ap;ot;你妹妹呢?≈ap;ot;
≈ap;ot;死了,车祸。≈ap;ot;
他脸上没有悲伤,仿佛说的不是自己的事情。
04
≈ap;ot;回去吧,很多人会担心你的。≈ap;ot;陆良抬起头看着蒙蒙亮的天空,眼神有些涣散,≈ap;ot;很多是事情现在不在乎,可是等你在乎的时候却来不及了。≈ap;ot;
只是这样一句话,便让我像心肌梗塞的病人一样,心脏无法抑制地疼痛起来了。但是那些缠绕在心中的打了死结的绳索,却一下子解了开来,豁然开朗。
我从包包里掏出手机,可是它依旧安静地躺在我手心,一动不动,也没有光亮。
≈ap;ot;我的手机没有电了,你能借我吗?≈ap;ot;
≈ap;ot;我没有手机。≈ap;ot;
≈ap;ot;啊?≈ap;ot;
这个一身名牌,戴名表的有钱人此时告诉我:≈ap;ot;我没手机,我从来都不用手机。≈ap;ot;
于是我只能等到天亮,然后去了卖烟酒的小卖部打了个电话给信信,电话刚接通,信信的大嗓门便响了起来:≈ap;ot;喂?≈ap;ot;
我有些哽咽地喊了句≈ap;ot;信信≈ap;ot;,电话那头却什么声音也没有。
好一会儿,信信才咆哮了起来:≈ap;ot;妈逼的王八蛋,你现在在哪里?你知不知道全世界都在找你,你死去哪里了,还不给我回来?≈ap;ot;
≈ap;ot;我在w城。≈ap;ot;
陆良站在我的身边,晨曦照在他身上,衍生出万丈光芒。
≈ap;ot;好好生活,如果有事,可以来找我。≈ap;ot;他从衣袋里掏出纸和笔,在上面写了一个地址和他住宅电话,然后放在我的手上。
字体纤长,犹如雕刻在纸上一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