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映竹眼中慢慢浮起了笑意。她在片刻察觉到了时雨的不安,她心中不气,却也故意让他着急。她一声不吭,从他手中扯过幕离帐子,快速去追管事了。
一直在旁看戏的小叶行,忍不住在此噗嗤一笑。
时雨和叶行互相望一望。
叶行惊道:“师父你看我做什么?你自己自作自受啊,还不让人笑一笑啊?”
时雨闷闷地瞪他一眼,迈腿去追戚映竹了。
戚映竹为夫人送完药,又前去见了正在府中的府衙县令,交送钱袋。面对县令,戚映竹不好再戴着幕离,便将幕离取下。时雨一直跟在戚映竹的旁边,观察着戚映竹的神情。
在戚映竹摘下幕离后,时雨目光忽地一抬,看向那个县令。他见那年龄比他和戚映竹大了足足一辈的中年男人,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戚映竹。
时雨皱了眉。
戚映竹也察觉到这位大人物看她的时间有些长。她因貌美,经常惹得人这般看,她已然习惯。不过此人盯着她时间太久……戚映竹抬目,适当诧异:“大人还有旁的嘱咐么?”
县令回了神,抚着胡须收起自己那不适合的目光。他道:“小娘子以前可在京城住过哇?”
戚映竹警惕——
莫非是故人?
她微笑:“大人认错了吧。妾身跟着老师天南地北地走,许是曾经在京城待过。莫非大人曾官在京城,得妾身老师问过诊?”
县令接受了这个说法:“也许吧。”
他还试图探问,一个冒失的年轻郎君不让人通报,推门掀帘闯了进来:“阿父,我之前那个老师你给辞退了啊……”
他大大咧咧地进来,一眼看到屋舍中的年轻女郎。郎君呆愣在原地,眼中在瞬间浮起惊艳的光彩。他情不自禁地走上前一步,说话声音都小了很多:“这位女郎,是有何要事找我阿父?我能为之代劳么,女郎你……”
叶行偷偷看时雨。
他见他师父只是不太高兴地抱胸站在一旁——显然,时雨只是不高兴其他郎君对戚映竹的搭讪,他并没有看出那人的司马昭之心。
戚映竹望县令一眼,县令虎下脸:“闹什么闹?这是客人!”
戚映竹及时告别:“大人既然有家事忙碌,妾身事已了,便先告辞了。”
县令没找到借口拦人,他儿子失魂落魄地跟着人家女郎追出去两步,被他沉着脸拽住不许丢脸。戚映竹有些躲避地出了那扇门,心有余悸,已决定短期内不来这县令府了。
在他身后,叶行扯他师父的袖子。时雨面无表情地低头,叶行小声:“师父,你看出人家那位张郎的意思了么?”
时雨:“……”
叶行跳脚:“人家是看上阿竹姐了,想讨阿竹姐做老婆!”
时雨当即嗤笑:“不可能。”
他自信满满:“央央答应我了。”
叶行眼珠滴溜溜转,道:“那也不一定。阿竹姐还不是你妻子,人家长得漂亮,性格又温柔,现在还会看病救人……就是没什么好身份,但是喜欢人家的肯定多。”
时雨没有吭气,没有告诉叶行,戚映竹曾经是侯府家出来的女郎。只是戚映竹自己不愿承认那身份,时雨又不喜欢到处大嗓门乱说,以至于江湖上追杀他们的人,竟一直不知道戚映竹到底是什么身份,只以为是寻常的大家闺秀。何况在时雨当年和戚映竹断义后,江湖人便放弃了戚映竹。
叶行嘀嘀咕咕:“师父你要小心别人挖你墙角!你看看你有什么?”
时雨不服气:“我什么没有?”
叶行斜眼:“字都不认识几个,经常被阿竹姐抓包你抠门现场,时不时就行踪消失、让阿竹姐找不到你……你居无定所,时隐时现,你无父无母,家无良田美舍。你还杀人不眨眼,两手全是血,你还经常牛头不对马嘴,不知道阿竹姐在说什么……”
叶行说到最后开始胡说八道,从自己的角度抱怨师父:“你对你可怜的小徒儿不怎么搭理,完全放任可怜的小徒儿自由成长。小徒弟一身病,你只有遇见了才去研究。小徒儿天天饿死了,你都不主动问……你也不好好教徒儿武功,你让你可怜的徒儿跟着你一起被人追杀,被迫在打斗中练习武功……”
时雨打断:“我已经改了的。”
叶行一愣。
时雨:“我现在很少杀人了。”
虽然这么说,时雨却出了一会儿神。小叶行心虚,怕师父看出自己在抱怨他,他寻个稳妥的大腿,口上甜甜地唤着“阿竹姐”,叶行飞扑向戚映竹。
戚映竹搂住叶行,回头看时雨一眼。她不好意思大庭广众地与时雨说话,便和叶行在前面走。
时雨正要压下心头起伏不定的情绪,跟上戚映竹。但他脚下步子一转,身子一旋。周围人竟毫无察觉,一个大活人已经从这里消失了。
时雨轻手轻脚地摸回方才所在屋舍的屋顶上,掀开瓦片,看到那对父子仍在谈戚映竹——
县令四处翻找东西:“这个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