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噩耗传来,晚饭桌上的气氛变得格外凝重,一片愁云惨淡。
听到自己外婆去世的消息,下班回来的林婉晴也忍不住垂泪,哭红了一双妙目。
匆匆吃完饭,余珍珍开始联系起各方亲戚好友,将讣告在微信群里散发出去。
方休则是陪着林婉晴回了卧室,两人还是和从前一样,一个坐在床铺之上,一个坐在地铺上,相顾无言。
“我外婆今年上半年,身子都还好好的,突然就病重了……”
林婉晴轻咬红唇, 眼中泛起泪光。
她不忍再说下去,垂头抹了抹眼角,方休则是抽出了张纸巾递了过去。
“可能是有什么急症,老年人身子骨大不如从前,很容易病倒。”
方休柔声安慰道:“等明天咱们一起去余家村,今晚先收拾些换洗衣服。”
“嗯。”
林婉晴点点头,坐在床沿上怔怔失神,似乎是在回想与外婆相处的点点滴滴。
方休没有打扰她,自己默默的打开衣柜,然后拖出一个小行李箱,往里面装衣服。
次日清晨,收拾妥当的一家四口,齐齐坐进了林婉晴的驾座内。
方休开着车子,林婉晴坐在副驾驶座上,余珍珍与林文建则是坐在后排,一言不发。
余珍珍的娘家是在一个叫做余家村的乡下农村,位于朱城百十来里的十方县境内,车程不过一个小时左右。
下了高速公路,方休按照导航,将车子开进了一条坑坑洼洼的水泥马路,不多时便再度转道,往余家村而去。
这辆酒红色保时捷卡宴太过引人注目,是以还没到村口,便有不少村民停足瞩目,一些半大的小孩子更是跟在车屁股后面欢呼雀跃,一路追赶。
余家村里大多是些低矮的平房,只有为数不多的几栋二层小洋楼。
其中位于村尾的那一栋,便是余铁娃家……车内的林文建看着这栋小楼,不由得感慨道:“这还是当年我和婉晴她妈结婚之后,用彩礼钱给建起来的。”
“真是一点都没变,都快三十年了吧?”
余珍珍侧过头,没好气的瞪了林文建一眼:“怎么滴,你还想把彩礼钱给要回去啊?”
“……”
林文建被这话给噎得老脸一黑,想到余珍珍心情不好,自己也就“大人有大量”,不和这个老娘们一般见识了。
“方休,你慢点开,别撞到那些孩子。”
林婉晴则是秀眉微蹙,看着车窗外那些屁颠屁颠,一路跑来的余家村的娃娃,不禁有些担忧说道。
“嗯,我一直在注意他们呢。”
方休淡淡一笑,颇为熟练的操纵着方向盘,将车子开得稳当无比。
眼看村路即将走到尽头,余铁娃家的那栋二层小洋楼已经遥遥可见。
只见那堆满花圈的门口,站了好些个村民,还有一队哀乐班子坐在一旁的空地上吹吹打打,让气氛更显哀愁凝滞。
然而就在方休打算减缓车速,将车子找个空地停下之时,挡风玻璃前猛然有道黑影一晃。
砰!
一声闷响传来,方休双眼陡然一睁,狠狠踩下了刹车,车胎与地面剧烈摩擦,发出了令人牙酸无比的嘎吱声。
这,这是撞到了人?!
车内,林婉晴一家三口面面相觑,然后不约而同,慌慌张张的齐齐推门下车去查看。
方休也是颇为错愕,他自认为自己已经把车开得够慢的了,可没想到还是有人慌不择路的一头撞了过来。
好在车内装有行车记录仪,凭借录像便能证明是对方撞过来的,和方休根本没有什么责任。
“出车祸了,出车祸了!”
围在余铁娃家门口的村民,不知是谁扯着嗓子大喊一声,其他人纷纷闻风而动,一下子全都蜂拥围了上来。
方休眼底泛起一抹狐疑之色,当即熄火下车,走到车头前查看。
只见一个浑身破破烂烂的男人躺在地上,正捂着肋骨哎呦哎呦的直叫唤。
林婉晴一家三口则是吓得有些手足无措,在村民的围堵之下颇为不自然。
“珍珍,你们怎么把刘家那个二傻子给撞了?”
听到动静的余铁娃父母也小跑了过来,一瞧这光景,顿时暗暗叫苦不迭,对余珍珍大声埋怨道。
“我,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他,他突然就跑了过来……”
余珍珍胖脸涨红,在村民的注视下窘迫得都要哭了:“我可是余家村的人啊,我怎么会故意撞村里人呢!”
“我先把他送医院,其他的事情等会儿再说。”
眼瞧着周围之人纷纷面露不善,方休心头一沉,当即走上前去,打算将那个被人称为刘二傻子的家伙给扶起,送进车内。
岂料就在这时,一个短平头小年轻突然挤开人堆,指着方休大声叫道:“哼,你们城里人撞了人就想送医院,然后不管不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