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休,你磨磨蹭蹭的搞什么鬼,全都在等你一个人来吃饭。”
从卫生间内出来,方休回到回到灵堂外的空地上。
只见余珍珍一家三口寻了张桌子,正有一下没一下的吃着饭。
见到方休过来,余珍珍顿时横眉竖目的呵斥道。
“没什么,有点事耽搁了下。”
方休笑了笑,没有多说,只是望向饭桌对面的大舅与舅妈的眼神,透着股深意。
“……你看我们做什么?”
大舅与舅妈被这眼神盯得心头发毛,不禁对方休问道。
“吃饭,吃饭,有什么事情等会儿再说,呵呵。”
方休嘴角一扯,摇摇头,然后不顾众人那一脸懵逼,操起碗筷就狼吞虎咽起来。
“……”
饭桌上的气氛本来就显得凝滞,被方休这么一搅合, 更是让众人毫无胃口。
林婉晴都有些看不下去,在桌下偷偷踢了方休一脚。
几人匆匆扒拉完饭菜,大舅与舅妈依然回到灵堂守孝,余珍珍与林文建则是坐在两人对面,同样是一副半死不活的萎靡模样。
“您是余家村的村长,对吧?”
眼看林婉晴也要跟随父母进入灵堂守孝,方休犹豫了下,正要叫住她。
岂料眼角余光扫到一个醉醺醺的身影,听着那含糊不清的醉言醉语,方休眉头一动,当即转身拉住了那人。
只见他披着衣服,里面穿着件高领旧毛衣,大腹便便,酒糟鼻通红一片,发福的脸庞也是醉意十足。
“你,你是余珍珍家的女婿,叫,叫方什么……”
余家村村长余老苗抬起手指头,指着方休,一个劲的吞吐刺鼻的酒气:“你,你小子挺有种,连我儿子余小三都敢打。”
“……那是个误会,小三兄弟不也认识到了这一点,主动向我道歉了嘛。”
被余小三的老爹当面提起这茬, 方休笑脸微僵, 那叫一个尴尬。
他干笑两声,话锋一转,道:“老苗叔啊,我听说咱们村是不是在搞什么土地征收?”
“嘿,你小子的消息倒挺灵通诶,连,连这事都知道?”
余老苗瞪着醉眼,嘿嘿怪笑着朝灵堂内努努嘴:“你岳母的娘家,可是这回征收的主要对象。”
“也亏得他们走了狗屎运,高速路要从他家田地里过……光是赔偿款,那,那就是这个数!”
余老苗摇摇晃晃,伸出两根手指头,比划了一个‘六’字。
“不会吧,才六千块啊?”
方休故意装作没看懂,颇为惊讶的说道。
“哼,什么六千块,是十六万!”
余老苗哼哼唧唧,仿佛被方休的话给激怒了,唾沫横飞的大声道:“十六万,都,都够娶上两回媳妇了……”
说着说着,一阵冷风吹来,让余老苗浑身一哆嗦,顿时酒醒了几分。
他瞪大眼,发现自己刚才说漏了嘴,一张发福的胖脸立刻就黑了下来。
“你小子打听这些干啥?我可告诉你,这钱是属于余铁娃家的,余珍珍早已经嫁出去了,一分钱都分不到!”
许是他说话的动静太大,引得旁人纷纷看了过来,连带灵堂内的余珍珍等人也走了出来。
“方休,你是不是又闯祸了!”
余珍珍没好气的瞪着方休,大声呵斥道。
“妈,我正向村长打听土地征收的事情,大舅家有田地被征收了,光是征收款就有十六万呢!”
方休似笑非笑的看了大舅与舅妈一眼,故意大声说道。
大舅与舅妈则是脸色齐变,然后纷纷对满脸懊恼之色的余老苗横眉竖目。
这个该死的老酒鬼, 喝几两猫尿就管不住嘴,怎么啥事都跟方休这种外人说啊!
“土地征收款,什么土地征收款?我怎么没听你们说过?”
果不其然,一听到这事,余珍珍顿时胖脸满是狐疑,瞪向干笑不已的大舅与舅妈两人。
“大姑,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们家村东头的那块田地,被官府征收,要用来改造成高速路往那儿过。”
就在这时, 余铁娃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连滚带爬的冲到了余珍珍面前,一个劲的赔着笑脸解释道。
眼角余光扫过方休,余铁娃的眼底泛起一抹怨毒之色, 简直恨死了这个狗东西。
说来也怪,这货怎么会知晓土地征收款这件事的?
按理说,一切保密工作都进行得颇为顺利,甚至为了不让事情泄露,余铁娃都狠下心肠,让自己的亲奶奶“提前离世”。
万万没想到,费了这么大的精力,却还是功亏一篑。
“村东头那块地……我好像记得,以前我妈说过,是要留给我养老的……”
余珍珍皱起眉头,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看得大舅一家三口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
“嗐,大姑啊,一块破田地而已,您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