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铁娃一家三口被官差带走,场中气氛顿时变得怪怪的。
不少余家村村民你看我,我看你,都下意识想要偷偷开溜了。
“走啥走,谁也不许走!”
余老苗的一双老眼贼精贼精的,一瞧这架势,不对劲啊。
要是人全都跑了,这丧事还怎么办得下去?
要知道,在乡下农村, 也只有那些人嫌狗厌,不受左右邻舍待见的家庭,才会遇到红白喜事,都无人前来问津的悲惨处境。
虽说余铁娃一家三口,在余家村里的口碑并不咋地,但如今有了方休在场,这一切就变得不一样了。
哪怕不清楚方休与鼎盛房地产公司的关系,可单凭那一百万的助学基金, 方休便可称得上是余家村的大恩人啊。
如今恩人有难,余家村的人能冷眼旁观吗?
绝对不是不能够啊!
“回来,都给我老老实实帮忙,谁要敢走,我就取消他们家的低保名额!”
想到这里,余老苗一咬牙, 绷起老脸,哼哼唧唧道:“走一个,我就取消一个低保名额,走两个,全家的低保统统取消!”
“……”
一听这话,那些原本想要开溜的余家村村民,不得不缩回脚后跟, 苦着脸回到原来的位置。
一时间,原本变得冷清的灵堂又开始喧闹起来,丧乐班子坐在门口吹吹打打,吹得凄凄惨惨,灵堂内则是哭天喊地,哀鸿遍野。
千万别误会,这些哭丧的家伙虽说跟余铁娃一家沾亲带故,但绝对还没有到身同悲切的地步。
他们碍于余老苗的“淫威”,迫不得已装出一副死了爹妈的模样,跪在灵堂前,哭得跟杀猪一样难听。
“老苗哥,谢谢,谢谢你……要是没有你帮忙,我妈的丧事该怎么办下去啊!”
亡母尸骨未寒,自家的亲兄弟又被官差抓走,真是屋漏偏遭连夜雨,船破又遇打头风……
余珍珍哭得一对小眼睛红肿如桃,悲悲戚戚的对余老苗哽咽道谢。
“没啥没啥,都是一个村的,大家还是同根同源,应该的,都是应该做的,呵呵。”
余老苗偷偷摸摸的看了眼方休,然后才对余珍珍满脸堆笑的安慰道:“大妹子啊,你也别伤心了,就让我婶儿她安心的走吧。”
一句话说得余珍珍嗷的一声又大哭起来,余老苗嘴角抽搐,脸上笑意僵硬,那叫一个尴尬。
“方休!你跟我进来!”
嚎啕大哭了片刻之后,余珍珍狠狠的反手一抹眼泪,然后死瞪着方休吼道。
林婉晴与林文建面面相觑,都是心里咯噔一声,隐隐觉得余珍珍又要撒泼蛮横起来。
两人急急忙忙跟着余珍珍与方休进了里屋,只听得砰的一声,余珍珍反手将屋门甩上,然后瞪着红肿的眼眶,像是恨不得在方休身上戳出几个透明窟窿来。
“妈,你这是要做什么啊?”
林婉晴看得提心吊胆,急忙问道。
林文建则是咽了咽口水,悄悄往角落里靠去,省得等会儿余珍珍发起火来殃及鱼池。
“哼,你还问我,你先问问方休这个狗东西!”
余珍珍气得胖脸铁青,对方休横眉竖目的吼叫道:“方休,你,你怎么那么喜欢爱管闲事啊你!”
“我?爱管闲事?”
方休都有些懵了,下意识用手指头指着自己的鼻尖道。
“是,铁娃是和你有些摩擦, 可你也用不着赶尽杀绝,害得他去坐牢啊!”
余珍珍说着说着,凄厉的嗓音又哽咽起来,大哭大闹道:“现在你满意了,我们老余家就剩我一个孤家寡人了,连个传宗接代的都没有了……”
“方休啊方休,你要是敢害得我们老余家断了香火,老娘这辈子都跟你没完!!”
歇斯底里的大声吼完,余珍珍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撒泼打滚起来。
“……”
方休嘴角抽搐, 都被这番歪理给气笑了。
开什么玩笑啊,我辛辛苦苦帮你揭发余铁娃犯下的大错,还给老人一个公道,我居然还做错了??
“珍珍,这事……我觉得吧,也不能全怪方休啊。”
林文建磨磨蹭蹭的走了过来,吞吞吐吐道:“纸包不住火,这事早晚有一天,早晚有一天……”
林婉晴也有些生气的说道:“妈,你怎么能这么说方休,他也是为了能让外婆走得明明白白啊!”
“对,都是我们老余家的错,我们老余家断子绝孙,你们才满意,才高兴对吧!”
余珍珍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凄厉的大叫道:“不管怎么说,铁娃是我老余家的独苗苗,现在他进衙门了,我们老余家完了!”
“这种人渣, 活该进衙门,最好一辈子都别放出来才对。”
就在这时, 方休眯起眼冷笑一声,不顾余珍珍那张气歪的胖脸,淡淡道:“老余啊老余,你有没有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