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一片灰云轻掩着明月的双眼,错落的村屋仿佛笼起了一片轻烟,看似寂静无声,待竖耳倾听,又仿佛有人家絮絮交谈,远处偶尔还有一两声狗的吠叫。
一条瘦小纤细的身影在杂耍班的帐子外探头探脑,鬼祟之极。月色中,那人的脸隐隐透了出来,嘿,不是程萌羽还会是谁。
帐子里还亮着灯,那淡淡的酒菜香味钻入她的鼻翼,松了口气,还好,他们还没休息。
“班主,班主?”猫着腰,她一只手呈喇叭状放在嘴边,对着帐子轻喊了几声。
帐门口的帘子唰的一声被人掀了起来,班主从里面跨了出来,在看到程萌羽时,愣了一下道:“你找我?”
瞬间站直身体,她搓了搓手,却嗫嚅数次,不敢开口。
“先进来吧。”班主侧身指了指帐子里。
抓着头,她吐了吐舌头,灵巧的从他身侧钻了进去,然后乖乖的站在里面,只余那双滴溜溜的眼珠还在乱转。
一桌子的人都被她那滑稽的表情逗笑了,坐在她对面的少女扬起好看的俏眉,对着程萌羽问道:“小妹子,你找我爹有事?”
认出这个秀美中透着英气的少女就是刚刚表演蛇舞的人,她激动的向前跨出两步,摇头否认道:“不,我是来找你的!”
不等少女动作,她猛的扑倒在地用力抱住她大腿喊着:“师傅我要拜你为师,不管你答不答应,你就是我的师傅了。”
寂静一片寂静
众人一片愕然,少女双颊晕红,还是黄花大闺女的她何曾被人这么抱过大腿,顿时又羞又恼的道:“你个死丫头,你给我起来说话!”
悻悻的爬起来,她在心里哀号,nnd,一急就出事了,她怎么就扑人家大腿上去了呢。
“咳!是这样的,我想学蛇舞,师傅你教教我吧”腆着脸,她讨好的对少女笑笑。
“想我教你?”少女斜眼看了她一会,忽的嫣然一笑,道:“也不是不可能只是”
“只是什么?”她迫不及待的将头凑过去问道。
“只是蛇舞嘛,你也看到了,必须得有蛇。”少女笑得奇异,
一双白玉般的柔胰缓缓抬起,顺着她的手腕看去,只见她袖口处蜿蜒游出一条黑色的间杂着黄白条纹的眼镜蛇,雪白的肌肤衬着那蛇泛着油光的黑鳞,组成一副诡异得让人发麻的画面。
混身泛起一股冷意,程萌羽的脸白了白,嘴唇微颤,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观看眼镜蛇。
那蛇睁着冰冷而木然的黑色眼珠,以一种让人难受的缓慢速度绕过少女的手臂,游过她纤细的颈项,最后那颗黑色的蛇头来到少女的头颅旁,伸出鲜红的信子轻触着她鲜花般的粉颊。
“能做到吗,爱你的蛇就像爱亲人一样?”轻抚着蛇头,她望着蛇的眼里满是温柔。
程萌羽看着这一人一蛇的互动,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她抚了一下胸口,低哑着嗓音说道:“若是我说我能做到呢?”
少女一改之前的戏谑,正色道:“你以为就这么简单,说能办到就能办到?知道为什么这门技艺到今天只有我一个传人了吗?就是因为这世界上能办到这一点的人太少了。”
“若是你真能做到,我可以教你,但是你还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她精神一振,成功一半了哇。
“我要你替我”
“禾音!”一直在旁边没说话的班主猛的扑过来抓住少女的肩膀,大喝一声,想要阻止她接下来的话。
“替我参加下一届修行者选拔的庆典!”她咬着下唇,顿了顿,却还是挣扎着把话说了出来。
不明白班主为什么这么大反映,程萌羽疑惑的望着他问道:“什么庆典?难度很大吗?”
“爹爹,我咽不下这口气!但是下一届我恐怕又没有办法”禾音哀求的望着班主。
班主疲惫的脸上满是无奈,他叹了口气,对程萌羽说道:“我们乔家班在帝都原本是御用杂耍团。”想起曾经的辉煌,他脸上的消沉之气被冲散了,眼里暴出点点精光。
扫了帐里寥寥的几人,他握紧拳头,满是痛苦的又道:“现在呢,看一下现在的乔家班,还有几人?”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程萌羽同情的问。
点点头,禾音拍拍父亲削瘦粗糙的大手,接过话:“那是上一届,也就是两年前的选拔庆典,按照传统,帝都三大班子都要在殿前献艺,拨得头彩的班子将成为御用的杂耍团,我们班子已经连任了十届了,能够一百年都保持第一的位置,你可以想象我们班子的实力到底如何。”
“但是我们却输了,甚至可以说是不战而败。”她声音里满是沉痛和不忿“若是技不如人,那输了便输了,可是”她情绪突然激动起来,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可是,那吉祥班的班主利用他女儿来勾引我的师兄,然后让他在最后一刻临阵倒戈!”她的声音暗哑,一想起当时的情形,她就恨得发抖,青梅竹马的师兄就那样背叛了她,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