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央骑着犬王在前面跑,天溯哇哇乱叫着在后面追。这样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地也不知道转悠了多少圈,转悠到了什么地方,反正就在莫央死死伏低着身子,紧紧抱着大黑狗的脖子,头晕眼花金星直冒的时候,耳朵里突然听到那绕圈跑二人组齐齐发出了一声惊呼:“哎呀!”
莫央刚张嘴想问究竟在哎呀什么,哪里需要哎呀,就被犬王一个堪比战斗机的俯冲导致了一口疾风灌入,整得她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直接就獗了过去。等连咳带喘好不容易歇过来一口气,却又立马被扑面而来的浓烟给呛得彻底完了戏。
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莫央,一边咳得翻江倒海,一边用模糊的泪眼查看了一下身周的情形。只见自己和那对狗兄狗弟依然悬浮在半空之中,脚下竟然是一片熊熊燃烧的火海。
奇怪的是,如此之大的火势居然只有火苗,只有浓烟,而没有一丁点儿的热浪。甚至依稀还能感觉得到一丝阴森森的凉意,在随着滚滚的黑烟四处翻腾着。
在他们的对面大约二十米处,是同样悬空而立的永夜。
一身黑衣的他,正冷冷地看着那一股股夹杂着阴风,犹如一条条狰狞恶龙般的黑色雾气。这一回,他的周围并没有莫央曾经见过的那个可以将其全身护住的黑色光球体。
他就这么定定地站在空中,宽袍大袖的黑衫猎猎作响,一头乌黑的发丝迎风飘荡。
间或有几股黑雾凝聚在一起,化为一道犹如千年老树粗细的黑色巨龙,便顿时像是有了生命似的,裹挟着刺骨的寒意,向着那巍然如山般的男子咆哮着疾冲而去。然而最终,却无一例外地在距离他仅寸许之地处,轰然碎裂成片片黑烟。旋即变薄变稀,最终消散在这深秋的暮色之中,了无痕迹。
而底下地那片大火则有愈烧愈烈的趋势。随着火势的增加,漫天飞舞,四下乱串的黑烟也在增加,甚至那原本绚烂多彩的晚霞在这样的情境之中,也变得阴冷诡谲起来。
莫央模模糊糊地只看到独自立于那重重黑雾的包裹之中地永夜:
黑衣似墨。面白如纸。神冷若雪。
弥漫在他周围。为他粉碎来袭恶龙地。并不是强大地术法力量。而是一种由心所发地凌冽和肃杀。是一种浸淫于骨血之中地酷烈和决断。是一种冲破了所有束缚地放纵和肆意。是一种毁天灭地。杀神弑佛地恨意和霸气。
莫央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她仅仅知道地是。这样地永夜是前所未见地。是陌生地。却并不会让她有丝毫地畏惧之意。与之相反。她竟会隐隐约约地感到一种仿若是久违之后再次相见地亲切感。
这让她在被眼前地所见所闻给弄得无比惊骇之际。还抽出了一点点地空。为自己那与生俱来地好斗天性瀑布汗了一把。在莫央看来。她之所以会有这种很无厘头地感觉。定然是因为她打小就非常迷恋黑社会里地那些没事就拿刀砍人玩地大哥。比如。洪兴陈浩南
不过。这所有地想法和念头都只发生于电光火石之间。要不怎么说。这个世上速度最快地是思想呢
总之。在莫央一边咳嗽一边揉眼。一偏腿就要从犬王地背上爬下来。往永夜身边冲地时候。离他们两人一狗达到此处仅仅过去了五秒钟而已。
不料她地身子才刚一动。便被停在旁边地天溯伸手给压了回去。
莫央一呆,扭头却发现天溯好整以暇地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摇着纸扇,举目远眺着在黑烟之中若隐若现的永夜,居然完全没有要过去帮忙的意思。不禁又急又怒:“你干嘛?!看戏哪?!”
天溯却只是用眼角瞟了她一下,冷冷低喝了一句:“别添乱!”
莫央顿时又是一呆。因为这时的天溯已全然没有了其一贯的嬉笑之色,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肃然和凝重。语气里也透着一股毋庸置疑,不可抗拒的压迫力。
莫央早就知道他虽然一天到晚都是那副不正经的模样,而且也并不介意总是被自己整,还常常愿意充当小丑的角色,但是,这个人无论是术法修为还是身份来历,都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
所以,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虽然被永夜的险象环生给弄得心惊胆颤心急如焚,莫央却也只能勉强定下神来,没有再执意轻举妄动。
然后她发现,仅仅在这两句话的功夫,那边的情形已经发生了很大的转变。
原本仿佛即将冲天不可收拾的火势,竟突然之间弱了不止一倍;空中翻腾的黑色浓烟立时随之锐减;晚霞也渐渐露出了其绚烂夺目的本色;包围在永夜周边的黑龙已十去,仅剩下数条还在垂死挣扎着。
一直袖手而立的永夜,此时缓缓地伸出右手,掌心向下。
只见那些原本已经势弱的火头,竟像是听到了某种召唤似的,骤然之间纷纷腾空而起向着永夜齐齐冲来,眨眼那一袭黑衫便被蜂拥而来的火苗所彻底吞噬。
这一幕突起的变故直看得莫央是心胆俱裂血液凝固,张大了嘴却连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三秒钟之后,她的第一个反应不是不顾一切地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