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事者克制得分毫不露。
……不可以的,不可以吓到虫母。
而同一时间,在创始者号之外,另外两个始初虫种则挣脱了藤蔓。
曾经孕育过祂们的藤蔓所能起到的阻挡作用有限,旦尔塔甩开了身上的束缚,而曾经与祂打得恨不得杀死对方的同类,此刻也变成了可以合作的对象。
祂们对视一眼,向深渊的更深处走去——
来源于另一个共生体源源不断的隐秘兴奋令祂们陷入焦急,就好像自己看守的珍宝被偷窃者带走,充满了心惊的不安。
甚至旦尔塔试图揣测,那狗东西到底对妈妈做了什么,才叫祂和身边这家伙几乎压抑不住那股劲儿……
“该死的,”幽绿竖瞳的始初虫种抬脚狠狠踢碎一块石头,深喘一口气,“那家伙到底在搞什么?”
暗绿色的鳞甲一路向下,层层叠叠、细细密密交错着,就好像在遮挡着什么。
旦尔塔身上的深红鳞甲也在不住增多,几乎覆盖祂大半身躯,甚至还有继续增多的趋势。
祂眼底藏着滚滚恶意,如果不是此刻还有个创始者号做阻挡,旦尔塔能进去撕碎了里面的那个家伙。
……祂怎么敢?
请使用我的身体
这顿饭吃得也算是双方满意了, 始初虫种绅士至极,在餐食礼仪上几乎是令阿舍尔百分百地满意,对比自己那群生食血肉的子嗣来说, 的确称得上是赏心悦目。
而同样因为面前坐着的是自己日思夜想、恨不得把旦尔塔取代而陪伴的虫母,从无口腹之欲的始初虫种, 也难得从餐食中感受出了几分享受的意味。
祂忽然想到了自己曾经在战舰藏书室内看到的一个词汇——秀色可餐,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待用餐完毕, 阿舍尔用桌面上摆着的小餐巾擦了擦嘴角并不存在的汤汁, 犹如曾经的习惯一般,和对面的始初虫种道:“谢谢招待。”
“您能喜欢就好。”
始初虫种起身, 祂习惯性地为青年拉开椅子, 包办了阿舍尔所需要的一切服务。
如果是在帝都星时, 阿舍尔想自己一定要聘请这样一位管家, 体贴能干还安静,只可惜现在……
阿舍尔起身, 状似轻松微笑:“所以, 我还需要进去吗?”
他抬手指了指立在门口,由金属杆制成的笼。
始初虫种凝视着青年漂亮的眉眼,那双铅灰色的眼瞳里, 似乎藏匿着无尽的星辰,那是在深渊内永远都看不到的景色。
祂道:“我想, 还是需要的。”
说着, 始初虫种站在金属杆的间隙旁,身体微弓,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多么温文尔雅, 哪怕是在限制你的人身自由,祂也会温声有礼, 还会在你进入金属笼的前一秒,说一声“请”和“谢谢理解”。
又一次地,除却自己此刻的境遇,阿舍尔为对方的性格而感到趣味,原本被限制了自由的恼怒似乎也烟消云散,在始初虫种近乎虔诚、周到的“请求”之下,被囚禁者反而大大方方,犹如走过自家的后花园,缓步踏入了那片制造堪称精致的金属笼中。
创始者号的内的一切仿若具有自主生命的机械为战舰的意识而服务。
金属笼中,阿舍尔坐在沙发上,膝上是对方递来的小绒被,手边立着一纯色小几,饭后点心被摆在深色调的欧风瓷盘上,一口一个刚刚好。
这场有关于创始者号的介绍中,不论是讲述者还是聆听者,看似都乐在其中,实际心里的千回百转的想法也只有自己知道。
始初虫种拖延着时间,阿舍尔思考着破局的方法,直到他们经过一扇玻璃窗口。
“等等——”
讲述着创始者号历史的始初虫种停下脚步,跟随在祂身侧的金属笼也同样停止。
阿舍尔问:“我可以去那里参观一下吗?”
说着,青年细白的指尖指向了玻璃之后的景象。
那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绿色,充满了原始丛林的气息,玻璃相隔的就像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内侧是由金属、科技做支撑的战舰内壁,而外侧则是纯天然的野外世界,比起前不久用餐时的花海,看不见一丝一毫的机械制品。
就好像,这里被赋予了特殊。
而阿舍尔也是因为其中不见机械造物的环境而打断了始初虫种的介绍。
他需要为自己找到可以利用的机会。
最初进入创始者号时,阿舍尔还不曾发现这里的异状,直到前不久,他才注意到虫母与子嗣之间连接的精神力早已经被战舰本身给屏蔽了。
曾经只在传说中存在的创始者号是兼具科技与精神力的造物,前者表现于它所拥有的战斗力,后者则源自于战舰意识。
它是虫神对虫族的馈赠,自然足以超越虫母的力量,也就导致了阿舍尔此刻近乎孤立无援的境地,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从模拟器身上寻求帮助,谁知道这超越时间空间而存在的创始者号,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