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样子实在骇人,一进门,便成了众人焦点。
沈淏也早就看到了他。
怎奈沈渊冲得太快,眨眼便到了他跟前。
砚台照着面门砸下来,他赶紧偏头躲了一下。
砚台砸在右肩上,“咔嚓”一声裂了。
沈淏只觉得右肩剧痛袭来,钻心的疼,右手抬都抬不起来。
沈渊趁着这个空档,拳脚齐下,对着沈淏一顿猛打。
其他人不敢上前。
光靠郑传慎一个,竟然拉不动沈渊。
沈渊心头快意,还欲再踢几脚。
背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住手!”
沈渊僵在原地。
先前席玉只在宫里住过一晚,后来都出宫回席家去住。
沈渊怎么也没料到,席玉因为几天都未曾看到他,心里有些放心不下。
担心他被云妃惩罚,担心他吃不上饭。
这几天都带着墨砚住在雅师斋,以防文瑞来寻。
每天一早,他都会来书堂,看看沈渊今日有没有来。
谁料,今天就被他撞见这么一幕。
沈渊僵硬地转身,有些忐忑地去看席玉。
席玉看他衣衫散乱,头发未束,蓬乱地遮住了脸,一时也不知道他身上有没有伤。
两人隔着人群,视线交汇,一时都没有说话。
郑传慎搀扶沈淏站起身。
沈淏抹了抹嘴角的血迹,怒上心头,反手抓起桌上的紫檀木镇纸,朝沈渊砸去。
席玉余光瞥见沈淏的动作,什么也顾不上,连忙上前一步,伸手想替沈渊挡住。
我这次真的不是故意受伤……
沈渊看着席玉的动作,听着耳后的风声,猜到了什么。
他朝前跨了一步,拽下席玉的手,将他死死护住。
紫檀木镇纸狠狠敲在沈渊头上,“哐当”一声巨响,仿佛敲在席玉心上。
一条刺目的红色血迹,从沈渊头顶蜿蜒而下。
看得席玉触目惊心。
“传太医!”他用尽全身力气,哑声嘶吼道。
匆匆赶来的文瑞,又飞奔着离开,去请太医。
席玉颤抖着手,想擦掉沈渊额头的血,但是一道又一道,蜿蜒下来,席玉不知所措。
席玉扶着他在椅子上坐下。
“司业,我不是故意受伤,你信我,我今日真的不是故意受伤……”沈渊盯着他,眼神里满是惶恐。
席玉的心像被针扎着,一阵阵地刺痛。
“我知道。”席玉安抚他,“你不要说话,我都知道。”
沈淏看着沈渊满脸是血,也有点害怕,他一把丢掉镇纸。
紫檀木极重,他又下了力气。
想到母妃这几日对自己的责骂,他只有一个念头,去找父皇。
父皇不会怪他的,去找父皇。
他待要走,席玉却叫住了他。
“五皇子留步!”
他把沈渊交给墨砚扶着。
自己走到沈淏面前,站定。
席玉环视了一下众人,竭力稳住自己的声音道:“诸位治学已久,德才兼备的道理,自是都懂。”
众人都点头赞同。
席玉将目光转向沈淏:“五皇子殿下,近日您屡次伤害三皇子。先是将他推下玉鉴池,后是打到他浑身淤紫。”
他顿了顿,说:“今日更是过分,将三皇子打得头破血流。见此情景,不道歉,不置一言,便想一走了之?”
沈淏一开始还有些慌张,但听着席玉的指责,情绪又激动起来。
殿里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带着点异样。
沈淏脸色瞬间涨得通红,指着沈渊尖着嗓子叫道:“落水那天是他先撞的我,打他也都是他先挑衅的我!”
沈渊闻言,眼中泪水打转,顶着满脸的血,哽咽着说:“对不起……五弟……是我的错……我不该受母妃的威胁,来报复你……”
鲜红的血迹,衬着他惨白的脸。
恐惧的眼神,讨好地望着沈淏,看上去可怜极了。
“五皇子!”席玉的声音带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司业!”沈淏指着沈渊咆哮起来,“他自己都承认了,是他先撞我的,是他挑衅的我!”
“五皇子!三皇子冲撞你,自当令他向你致歉赔罪。”
“可是你,不分青红皂白,贸然将他推进水里,事后既不找太医救治,又不上门问安关怀。”
“紧接着更是几次三番,加害于他。五皇子,过而不改,是谓过矣!”
殿里虽然没有人说话,但一个个看向五皇子的目光,都好像在无声地指责他。
沈淏羞愤难当,呼吸急促:“我凭什么道歉!我是父皇最喜欢的儿子,他,凭什么让我道歉!”
“五皇子,你这与恃宠而骄何异?仗着君王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