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板心想,这秦王人真是好啊,对人这么宽和。
没有干净的汗巾,文瑞从吴院判那儿接过纱布拧了一把,递给吴院判。
中途却被席玉接过,细细地替沈渊擦掉伤口边上的血迹,脏污。
他擦得小心翼翼,生怕碰到他的伤口。
沈渊疼得面上抽搐,却忍着一声不吭。
“疼吗?”席玉问。
说话间呼吸带起的气流,喷洒在伤口上,沈渊只觉得一阵清凉从他的伤口钻进去,又迅速转成一股热流,流向他的全身。
他不禁闷哼一声。
席玉以为弄疼了他,俯身替他吹了吹。
这下沈渊清楚地感觉到,浑身的血液迅速往身下集中而去。
他的脸瞬间通红。
他将脸伏在枕头上。
席玉以为他疼痛难忍,便一边擦,一边轻轻吹着伤口,想让他好受一些。
沈渊耳朵红得滴血。
他无比庆幸,幸好是趴着,不用担心子桓看到,说他有辱斯文。
席玉擦得仔细,沈渊忍得辛苦。
终于擦完了背上的脏污,吴院判给沈渊撒上金疮药,让文瑞扶沈渊坐起来,要给他缠上纱布。
沈渊傻眼了,连忙说:“等会儿再缠。”
众人不解。
沈渊瓮声瓮气地说:“实在疼痛难忍,现下不想动弹。”
吴院判道:“也好,等血完全止住,也免得再黏到纱布上。”
既然太医说了无妨,席玉也就随他去了。
想到沈渊脸上也有血,掏出自己的帕子拧了,替他擦脸。
沈渊脸埋在枕头上,实在没脸抬起来。
我的婚约,你有什么办法
“把脸侧过来,我替你擦一擦。”席玉声音轻柔,在他耳畔说。
沈渊深吸一口气,将脸侧过来。
席玉以为他疼得满脸通红,怜惜地摸了摸他的发顶,将散乱在脸上的发丝捋顺。
沈渊脸更红了,他觉得自己口干舌燥,想把在他脸上作乱的手指含住。
他幽怨地看了席玉一眼。
席玉以为他埋怨自己刚才弄疼了他,哄道:“我轻轻地。”
沈渊:……
想堵住他嫣红的唇……
席玉将他唇边的血迹一一擦去,动作轻柔。
指腹隔着一层锦帕擦过沈渊的唇,惹得沈渊一阵战栗。
他不受控制地张开嘴,连着锦帕一起将那修竹似的指节含住,伸出舌头舔了舔。
席玉赶紧将手指抽出来。
后知后觉地红了脸。
这人,伤成这样,心里还想着这些事,真是……
席玉深深叹了一口气。
沈渊小心翼翼看他一眼,怕他生气。
席玉嘴张了又合,最终碍于殿里还有人在,只说了一句:“帕子脏。”
沈渊嘴角忍不住地往上扬,笑意怎么也压不住,从喉咙里溢出来。
席玉恨恨地睨他一眼。
沈渊又将头埋进枕头里,肩膀耸动着。
等沈渊背上血止,吴院判和文瑞帮他缠好纱布,一切收拾停当,已是月上中天。
悦客来的人回去了,忙忙碌碌,准备明天迎接秦王大驾。
吴院判称有点私事,明日直接去悦客来给王爷换药。
文瑞在偏殿的榻上睡了。
席玉给沈渊喂完药,扶着他趴好,再细心地替他盖好被子。
他想坐在床边守着沈渊。
沈渊却怎么也不依,说他若不睡,自己也要起来。
席玉怕他扯到伤口,只得从沈渊身上跨过去,在里侧躺下。
沈渊这才老实下来,侧头看着席玉,眼里俱是满足。
“子桓……”他把手伸进席玉的被子里,寻到他的手,挤进他的指缝,紧紧扣住。
席玉经历了方才舔手那一遭,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承认自己有些迂腐,身上背着婚约,就无法彻底与他敞开心扉。
想到此处,席玉用力,抽出手。
沈渊有些失落,不解地望向他。
席玉问道:“我与三公主的婚约,你有什么办法?”
这虽然是句问话,但是其中深意,沈渊听懂了。
一双凤眼笑得弯成了峨眉月,眼底像浸了蜜糖似的。
“待我养好伤,一切水到渠成。”
席玉接触到他的视线,被他的喜悦感染,点头道:“那便待你伤好。”
沈渊胸口被满足充盈,他费力地挪了挪身子,一只手环住席玉,用力抱紧,头埋进他的怀里,喉咙深处溢出快意的笑声。
席玉修长的手指,搭上沈渊墨黑的长发,轻轻抚弄,散发出他自己都没发觉的缱绻温柔。
月光透过窗棂洒下来,淡淡的月华印在砖上,织就了一方静谧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