鳞儿一个眨眼那人的侧脸就已经挤在前人留下的油渍的塑料板上了,本来就长得不太好看,这下眼镜歪了脸扭曲着,显得有些惨不忍睹。
背后音乐声很响,大家都没注意到这个状况。
那男生一看就文文弱弱的,许正衡这力气他根本挣脱不了,若是求饶又显得他更可笑,他扭着身子在那里乱动,像一条毛虫。
“学长,学弟劝你一句,饭能乱吃,话不要乱说。”许正衡说完,松开了手,若无其事地朝他笑,“听懂了吗?”
那男生扶着脑袋和脖子缓缓地从桌子上起来,颊上油腻腻的一片,脸色又青又白,怒气不敢发作,眼睛瞪得快要掉出来。
他深知对方在暴力上占绝对优势,虽然拳头握了好几次,最后也只是冲着李麟儿“哼”了两声转身离开了。
许正衡问李麟儿和这男生有什么过节。
李麟儿长叹一声,手托着额头,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样子,说:“不是一个专业,大二做志愿认识的,当时他经常找我玩,关系还挺好。”
“有次,他突然说送我一个lv包,说瑕疵品不值钱,我被虚荣心冲昏了头脑,没有多想就收了。”
“后来他说想让我做他女朋友,我拒绝了。他不乐意,要我原价还他买包钱,我觉得岂有此理,没管他,直接让宿管递了包回去。”
“他就记恨上我了,我又出了事,他还上表白墙说我坏话,什么我和他睡过,收了他很多钱,是个破鞋之类的。”
说到这,李麟儿声音都有些不稳,毕竟在熟悉的同学老师面前被污蔑,对于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而言几乎是颜面尽失的巨大羞辱,只是想起来,她都心里发紧。
许正衡听完脸色一沉,起身就要走,李麟儿忙拉住他:“你干嘛呢?”
许正衡握了握拳头,怒气在唇齿间翻涌:“姐姐,这种傻逼,我不揍他一顿,我都觉得我不是男人。”
李麟儿扯扯嘴角反而笑了:“他说的也没错,我本身就不是什么好货,章稚松也说过我贱,你难不成还要去找他也打一架?”
许正衡皱了皱眉,抓住李鳞儿的脸仔细地看:“他真这么说过?那他今晚也得被我揍一顿。”
李鳞儿把他拉回座位上,好声好气跟他说:“你可真怪,我出来卖的,被人说一句‘破鞋’‘贱货’又怎么了?你至于生气吗?”
许正衡抿了抿嘴,灼灼的眼睛认真地看她:“可我觉得,姐姐你并不是那么随便的人,直到今天,你不是也只有过我和他吗?”
李鳞儿不置可否,摇了摇头:“你们若是离了我,我不就和别人睡了?毕竟我爱钱,为了钱出卖肉体过一次,就有第二次。那时候你还觉得我不随便吗?”
许正衡把双手搭在桌上变成一个塔状,说:“每个人都有想出格的时候,比如我上次在山路上时速一百二飙车,我下了药强行让你们俩接受我,有些更过分的事情我做过只是没让你见到……我一直觉得,你只是像我一样,觉得好玩,有意思,并不是真的想长久干这一行。”
李鳞儿无奈地笑了:“大少爷,只有你这种闲得发慌的人才会这么想我的动机。我只是爱钱。我知道贞洁很重要,所以肉体才可以卖钱。连我都看不起我自己,你就没必要替我挽尊了。”
许正衡闷闷地说:“难道你一点也不喜欢我和他?”
李鳞儿用手托住脸颊,思考了一会儿,说:“我不知道。我其实本来是要卖给别人的,那时我确实犹豫了,我觉得害怕、恶心。我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和你和章稚松就不恶心,可这有什么差别?卖给自己不恶心的喜欢的就不算卖了?而且说不定如果他没出现过,我也照样卖了呢。”
许正衡顿住了,不知道怎么答,只说“反正我不觉得你随便”,就没再继续提这个话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