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粹的美却丝毫不因嚣张的珠光宝气而逊色。
戴着花环的少女们神色都是欢快的,她们叁叁两两地聚在一处,兴致勃勃地谈论着不同的话题,眼眸里寻不到一分忧愁的痕迹。她们很注重礼节,完全不必刻意提醒,声音都自觉地放得很轻,以至于交汇在一处便不像是人声,更像是风拂过弦琴,或是莺雀在枝头啼鸣。
秦杏没有加入这些谈论的想法,她既和她们算不上很熟悉,又生怕说了什么引起“她”的留意。当下好容易找到一处人稍微寥落些的位置,正准备走过去略微避一避,便听到有人在唤她:
“秦杏同学!”
虽说是呼唤,声量也有意控制得并不大。秦杏循声望去,见是橘红色头发的奥蒂莉亚。她今日戴着一顶金丝桃花环,那花应该是经过了改良,纤长的花蕊在光下泛着华贵的金色,致使花环更仿佛王冠。
奥蒂莉亚见秦杏瞧见了自己,便正微笑着朝她走过来,才在秦杏近前站定,就毫不吝惜地夸赞:
“昨天我们都去了。你的琴真的弹得棒极了!中心咖啡厅能请到你,都可以说是他们的荣幸。”
“您太客气了,我没有这样好,是您过誉了。”
秦杏连连摇头推辞,尽管她知道自己弹得不差,每次被夸奖她还是免不了有些诚惶诚恐。奥蒂莉亚笑着摇了摇头,继续坚定地夸赞她:
“不止我一个人这样认为,诺玛她们也很喜欢!贝琳达家有一架货真价实的钢琴,你知道的,不是仿制钢琴,如果你愿意,她随时欢迎你来做客。我们都很盼望听到你的下一次演奏。”
奥蒂莉亚那双水蓝色的眼眸望住她,她的面颊泛着健康而美丽的瑰色,这既显得奥蒂莉亚有几分难以消减的稚气,又教她言辞之中原本就很真实的恳切更深刻几分。
去还是不去?
还没等秦杏考虑好这个问题,决定好如何回答奥蒂莉亚。原本气氛平和的白纱帐内,气氛却忽地紧张起来。
不知是老林训练带给她的机敏还是她与生俱来的机敏,促使她不假思索地朝着某一处望去。果然瞧见那处的纱幔被人掀起,一位穿着白色斗篷、将面容完全遮在兜帽之下且异常高大的人走了进来,那白色斗篷上零星缀着的几颗金色珠子在白纱帐里异常地闪闪发光。
那白斗篷径直向着秦杏走过来,步子没有任何的迟疑。白纱帐一时间静得可怕,一切上一刻还在进行的话题都被不约而同地停止了。
秦杏努力抑制住自己想要逃避的冲动,她很清楚,她注定是避不开的。
直到走到距离秦杏叁步的位置,那白斗篷才堪堪停住,那兜帽之下一个似男非男、似女非女的声音以巨大的音量郑重地宣告道:
“秦杏。银纱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