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了一口气,一边快步往里间走去,一边劝慰道:“你回去吧,我会同殿下解释的。”
瓦沙朵果然到处都是毯子,秦杏拣起卧榻上一张多余的短绒毯,刚要转身到外间去,却险些撞上那跪着的少年。他近乎本能地低下头要吻她的脚尖,幸好她反应足够快,避了开去。
“你做什么?!”
秦杏一时又是惊异又是羞窘,短绒毯脱手坠在地上,她往后退了几步,拉开与那少年的距离,“你把毯子披上,我真的不需要你的服侍!”
里间只亮着一盏叁枝烛台,赤裸的男奴望着她,浅灰色的眼眸里满是不解与困惑。他误以为是她对他的身体不够了解,于是直起身子来,教她能够更清晰地瞧见他流畅的肌肉线条,烛光为他小麦色的肌肤晕上一层似有而无的浅金。
“不,我真的不需要。”
秦杏无奈地摇头,见他并没有再度来吻她脚尖的意图,她拾起那张短绒毯,走上前替他披上:
“你没有衣物吗?如果没有的话,就披着这毯子走吧。”
“您拒绝我,要我离开吗?”
“你肩膀上的伤总不能不处理,我也实在不需要你服侍我。”
他低下头去,声音沉沉的,用极卑微的乞求口吻道:
“我会让您满意的,您对我做任何事都可以。”
“我懂得一些技巧,不会损害您半分。您不必在意我的伤,我发誓绝不会影响我服侍您。”
他又抬起头看着秦杏,她的面颊上的红潮始终未褪,他不知道那绯色的出处。
“哪怕是这条臂膀都断掉,也不会影响我服侍您。请您不要赶走我。”
“别!”
在做了那么多年秦珩的禁脔之后,秦杏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境况。她被“自愿”了那样久,怎么会不明白面前少年说出这番话的原因。
乞求,求的是一条渺茫的活路。
“我……”
她突然觉得非常力不从心,苦笑着咬了咬嘴唇,随即示意少年到榻上去:
“我不赶你走,我也不需要你服侍我,我真的不需要……”既然已经知道被践踏的滋味,又怎么可能去践踏旁人呢?“你在这里等等我,我去找找有没有可以处理你伤口的东西。”
“您要到哪里去?我跟着您。”
刚在榻上坐好的少年立即极为不安地起身,他再度跪伏在地上,甚至准备膝行着跟随秦杏。秦杏这才留意到他的膝盖泛着微微的红色,明白他之前是膝行着随她进了里间。
“不,我更希望你在这里好好躺着。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秦杏用着近乎诱哄的语气安抚着他,又把被他带落在地的毯子捡起来给他牢牢披好。她不是没有经过性事的少女,对于男性特征也见过许多次了,但在这种情况下,她只觉得不适和尴尬。他向她袒露的不只是肢体或者性器官,而是将自己视为物资的破碎尊严。所以这不会教秦杏产生任何性冲动,她只是觉得悲哀,“同病相怜”的悲哀。
“您不是厌恶我?对吗?”
“我当然不是厌恶你,请你躺好,我很快就回来。”
浅灰色的眼眸专注地望了她许久,他才披着那张毯子到睡榻上躺好,他像一只受惊的小兽,目光总是时不时地朝着秦杏飘过去。然而他的目光到底无法扰乱她的计划,她浑然未觉地匆匆出了里间,自顾自地到外间去寻找药品和绷带。
她将将拉开抽屉,就被敲门声打断了搜寻。
由于先前见到那全身赤裸的少年太过惊愕,秦杏没来得及关紧那扇房门,留出了一道两指宽的缝隙。她警惕地直起身向外望去,那条缝隙正好供她看清外面的情形。
“琼,你在吗?”
如临大敌的姿态因门外那张熟悉的面孔有所缓和,秦杏走上前去,拉开了门。
“我刚才就来过一趟,见你这里亮着灯,以为你回来了。敲了几次门都没有回应,才想到灯亮着不一定是你回来了,多半是公主派过人给你收拾房间。”
埃德加一走进来就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话,紧接着他瞧见秦杏头上的那条瓷绿色的头纱,一双眼立刻亮起来:
“这是你这次去买的头纱吗?琼,它真的很适合你,很称你的眼睛!”
“不是,这条是殿下刚才送给我的。我用你的钱买了一条绯红色的。”秦杏摇了摇头,她忘记了自己还戴着那条头纱。她把头纱解下来,又拿出那条绯红色的给埃德加看:
“比那条差一些,但价格合适得多。”
“这条也很不错!”
埃德加轻轻摸了摸这条头纱,又摸了摸一旁那条瓷绿色的,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似地面颊发红:
“琼,瓷绿色的那条是不是要比绯红色的这条贵很多。”
秦杏没想到他会这样问,倒也如实回答:
“是要贵一些,但这条绯红色的我也很喜欢。”
他的面颊上泛出的红色更加浓郁起来,他有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