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浴缸,秦杏的身后紧紧贴着安纳托利全裸的身体时,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这要怎么聊?天啊!她刚才是怎么想的?
“实话说。”
安纳托利的声音格外清晰地响在她耳边,他的声音听上去和往常一样平淡冷静。
“我最近对他就很有意见,不只是因为他故意不关门和不遵守时间。主要是由于他总是有意无意地去干涉你,引诱你打破原有的计划,这一点让我很不高兴。”
“我也发现了,这一点我也不喜欢。”
“再者,无论是出于公心还是私欲,我实际上也不情愿让成不衍和你单独相处半个月。”
“‘私欲’?”
她笑起来,扭过身子去吻他的下颔,“我想听听你的‘私欲’,我的圣人,给我细细讲讲。”
浴缸里挤着他们赤裸的身体,雪白的泡沫紧凑地簇拥在缝隙,因她的动作漫上来,裹住水面之上的肌肤,折着浴室里并不明亮的光线,晕开一片斑斓。
“我的好圣人——”
“太久了。”
他揽住她,教调皮的爱人在他的大腿上坐好,当他看向她时,那双冰冷冷的蓝眼睛就情不自禁地开始融化。
“久到我开始考虑和成不衍决斗。”
秦杏掐住他的脸颊,“我不许你和他决斗,天啊,托利亚,你都在想什么有的没的?”
“最后。”
“什么最后?”
“你送了成不衍一顶花环。”
她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安纳托利,像是突然间失去了所有与他相关的记忆。
“托利亚,你怎么也这么小肚鸡肠?”
安纳托利并不答话,他一只胳膊环住她的腰身,另一只手已向她的身下探去。
“托利亚……”
她低低地叫了一声,很快被他吻住。安纳托利决心堵住她所有的声音,堵住所有潜在的“也”。
浴缸里像是三不五时地坠进了重物,水大股大股地涌出来,泡沫飞溅,凝在瓷砖上。
他们亲手挑选的材料非常优秀,水流哗啦啦地灌进下水道,地面干爽,不留水洼。
盥洗间的门半敞着。
瘫倒在地毯上的“狗”听着里间的声响——他已经无法分清他的“听”是出于被迫还是渴望了。“狗”近乎自虐地辨识着水声中夹杂着的她的喘息。
她的那一脚踹得很不留情,他觉得自己可能断了肋骨,可他那时并不觉得这痛有什么,他甚至希冀她能够因为这伤多瞧上他几眼,但是显然没有什么作用。
她在急促地叫着那人的名字,“狗”睁着眼睛,只感觉面前是一片浓浓的黑。
那人安抚着她,声音依旧很平稳,“狗”打了个冷颤,他想起一些不好的回忆。
水声逐渐停止,“狗”畏惧地发起抖,他刚想要挣扎着躲到写字台下,便听见盥洗间传来新的声音——
那人在念诗。
早就失去同声传译器的“狗”完全听不懂里间隐隐传来的长长俄语,他只是依稀听出了那些韵脚,才反应过来那人在念诗。
会是一首关于什么的诗?
“狗”在疼痛中想,他跪着挪进写字台下,过去距离他如此遥远,以至于“狗”一时间回忆不起任何一句诗。
但他知道,她一定会喜欢的。她的日子越过越好,感情、声誉、财富,她应有尽有。
“狗”卑微地蜷成一团,真好,开始发热的他想,现在的日子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