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凤妧冲去。
凤妧看到这情景,直接蒙了。她跟傻子一样呆愣在当场,完全没有方才半点儿的气势——说实话,方才她那也不算是有气势,最多只能说是瞎胡闹而已。
不过现在,人家一来真的,她就连瞎胡闹都不敢了,直接吓得瑟瑟发抖,变成了鹌鹑。
贼人们见状,愈发得意,有些甚至发出了些猥琐的笑声,看着凤妧的眼神,也逐渐露骨,让人不寒而栗。
凤妧被凤家保护得十分好,养到这么大,哪里见识过这种场面。
她当即吓得忍不住想要惊声尖叫,冯婉见状,默默叹了口气,直接上前道:“诸位好汉,有话好好说,先别动手啊。”
这种话,当然不是说说就管用的。
所以她直接动手,把旁边儿一辆马车给砸了。
巨大的声响成功吸引了在场所有贼人的注意。
他们看着冯婉,虽然有些诧异她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但是很快也就被她怒砸马车的壮举给震住了,纷纷朝着她喂了过来。
到了这个时候,冯婉也已经看清楚了现在场上的情况。
此处乃是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僻静山路,因着路不甚宽,她们这个车队便就成为了一个长蛇形首位难以兼顾。
凤家老太太的马车在最前面,冯婉同冯大娘的马车在最后面,中间就是凤妧的车。
因着这位凤家大小姐先后同凤家老太太和邱氏闹了别扭,故此,她赌气一个人坐着一辆马车躲在中间,她现在的阿娘,凤家的大太太邱氏倒是跟冯婉和冯大娘坐在了一起。
就是这么个情况,让这些贼人有机可乘朝着她们下了手。
这地方选得十分巧妙,刚刚好是等着凤家老太太过去之后,拦截了剩下的这几辆车。
凤家老太太自然也是派了稳妥的人守着凤妧的——那位岳嬷嬷就是。
但是再周全的保护也防不了凤妧自己作死。
刚刚冯婉粗粗扫了一遍现场,居然根本就没有见到岳嬷嬷的影子。
不但如此,她甚至也没有见到其他的奴仆——除了地上躺着那几个之外,剩下的至少还有两个不见了。
还都是功夫不错的。
所以这位凤家大小姐把自己手下得力的人都派出去,是故意想着让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中么?
那又是谁有幸能够得到凤家大小姐的青眼,亲自派了贴身服侍的高手来保护,这答案简直不言而喻。
冯婉深深地感叹起这新剧情的神奇来,但是若是这位凤家大小姐独自发疯,不连累她就更好了。
那么,不管这位凤家大小姐是花痴还是恋爱脑、是脑残还是睿智,都跟她这个路人没有关系了。
可惜,没有如果。
她现在跟凤妧暂时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只能勉为其难地出手帮一下了。
见到她随随便便出手就砸了一辆马车,而且砸完了之后居然还站在原地不动,贼人们都十分敬畏。
毕竟,这种气度,不是一般的高手能够有的——那必须得是十分牛皮的顶级高手才有的。
行走江湖,第一条就是要注意老人、小孩和女子。
这小姑娘,四舍五入就占了其中两条,肯定是十分可怕的。
她居然还能砸烂马车,妈耶,更可怕了有没有。
面对着贼人们探究的目光,冯婉却只是云淡风轻,不管心里有没有底,至少气势不能输——反正现在就算求助,也来不及了,只能试试“空城计”能不能管用了。
大约是她这种临危不惧的气质果然有着种奇异的力量,总之,对峙良久后,贼人们先放弃了。
里头一个看着像是首领模样的人站出来道:“小丫头,你是哪条道上的?”
冯婉一听他口音,似乎是大源河偏北岸一带的,再回忆一番历年大事记,联想到此时的年份和季节,心中不由得了然。
故此她当即换了口音道:“北边儿来的……大水可大,搏命来。”
这话一说,那伙贼人的脸色全变了。
他们面面相觑,相互交换了个眼色,再见到冯婉的时候,目光已经变了。
为首那个大汉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冯婉面前,拍着她的肩膀大笑着用方言道:“原来是老乡,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妹子哪里来,这是要往哪里去……”
冯婉也笑着用方言道:“去京城。兄弟们这是?”
“害!别提了!还不是跑大水,搏命勒。”
那大汉倒也不含糊,直接就跟冯婉交代了来龙去脉。
原来,他们这几十个人,并不是什么山中土匪,而是大源河流域的难民。
说起这大源河,也十分神奇。
作为唯一一条从西向东贯穿大源朝大陆的大河流,这大源河简直是兼具了长江黄河的特质。
不但划分了大源朝南北方界限,而且还特别容易泛滥。
一泛滥就发洪水。一发洪水就有很多难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