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同贵儿也遣派了过来,更觉着抓住了实证,跑来别院打算着捉奸。
若皎娘跟往日一般在内院里,王云儿便想闹也找不见人,内院把守森严,岂是她一个外人能闯进去的,而之所以这回她能进来,也是跟着潘明成来的。
梁惊鸿这次回京走的匆忙,别院里丢下了许多未尽的杂事需料理,譬如杂耍班子,南楼月的戏班子以及一些歌舞伎馆中伶人,因北国的使团之前一直住在别院,这里便俨然成了接待的驿馆,那北国的贤王又不是个能消停的,恨不能夜夜笙歌,故此除了戏班子杂耍班子还弄了许多歌舞伎馆中的伶人来,还有明楼的两位行首,自蹴鞠那次之后,便跟着来了别院侍奉,及到使团启程,贤王殿下扬长而去,却丢下了这些人在别院之中。
赶上皎娘有孕落胎这些事,梁惊鸿根本没心思料理这些,便都搁在了一边,直到他这次进京前方留话让潘明成料理。
南楼月的戏班子还好说,正好她前些日子跟梁惊鸿请辞,说要回南边去,梁惊鸿也应下了,本来当日从南边把南楼月弄来,便是为了迷惑潘复,把皎娘弄到手,如今潘复早不知跑那个犄角旮旯缩着去了,皎娘也成了梁惊鸿的人,南楼月的任务达成,还把人拘在燕州便有些说不过去了。
再一个,梁惊鸿此次已打算好了,回京安置妥当便要带皎娘一并回去,毕竟他的身份不可能一直在燕州,既丢不开手,自然要带在身边时时都能见着人才行,再有,也得为往后打算,他可舍不得皎娘如此没名没分的跟着自己。
戏班子是南楼月的人,她一走自然也就跟着走了,倒没什么麻烦,杂耍班子跟歌舞伎馆的人也好料理,结算了银子赏钱散了便是,这些同贵儿出面也能料理了,只是明楼那两位行首却有些麻烦,因忽然说有了身孕,便不好再回明楼去了。
她们可是一直侍奉的贤王殿下,若有了,必然是那贤王的骨血,也就是北国皇族血脉,即便她们身份低微,怀上皇族血脉也不一样了,同贵儿便接替了李顺儿的大管事之位也没资格料理这事,梁惊鸿又急需回京,便只能交与潘明成了。
潘明成虽无官职,却是燕州望族潘府的嫡长孙,而燕州府的明楼亦是潘府的本钱,潘明成作为少东家,料理此事最妥当不过。
潘明成今儿来别院便是为了此事,之所以来客院,也是因那两位有孕的行首目前正暂居客院之中。
此事因涉及北国贤王殿下名声,故此瞒的极紧,外人并不知晓,明楼那两位艳名远播的行首忽然失踪竟是在这别院之中养胎。
潘明成此次来便是把这两人悄悄挪到驿馆去,待贤王殿下那边传了话来,再做料理。
哪知王云儿竟偷偷跟了来,还假扮成他的小厮混了进来,却因那两个行首住的院子有些偏,潘明成急着把人挪到驿馆中,难免走了快些,王云儿在后面躲躲闪闪的,不一会儿便跟丢了。
虽跟丢了潘明成,这别院却是没错,王云儿更认定了自己的猜疑,谁不知如今小侯爷跟着使团回京去了,这别院里除了那个病秧子一样的狐狸精,还能有谁,表哥趁着小侯爷不在跑这儿来除了寻这狐狸精幽会还能为了什么?
王云儿越想越觉着自己猜疑的对,这是正好抓住了表哥跟那狐狸精的奸情,本就对皎娘勾上小侯爷心怀嫉恨,如今更是咬牙切齿,恨不能活嚼了皎娘方能解恨。
也是她的运气,误打误撞的撞到了这边来,正巧从月洞门望见了花园里正坐在廊凳上的皎娘,越瞧皎娘那个娇弱的样子,心头越是气,火冲脑门子哪里还有什么顾及,便直接撞了进去,插着腰便大骂起来。
好在那两个行首住的院子,就在旁边,花园子里这一吵闹,便传进潘明成耳中,潘明成倒没听出是王云儿,却听见了韩妈妈的声音,真是唬了一大跳,以为皎娘这儿出了什么事,忙丢开那两个行首跑了过来。
谁知一进来,便瞧见被两个婆子挡下的王云儿,正在那儿插着腰指着廊子上的皎娘骂呢,什么狐狸精不要脸的,专门勾引男人的下流胚子……那话骂的极溜,哪里有半分大家闺秀的样子,真是比街边儿上那些泼妇还要粗俗。
一阵心惊肉跳
那话粗的, 潘明成这个男人听了脸上都有些热辣辣的,急忙怒声呵斥:“闭嘴。”谁知没看见潘明成还好,这一见了潘明成, 王云儿更觉捉到了实证, 刁蛮性子上来,越发撒起泼来,大声嚷嚷着:“我就说表哥怎么忽然要毁婚了, 原来真是被这狐狸精勾了魂儿,好啊,你们这是趁着她男人不在,私自在这儿幽会……”根本也不怕潘明成的呵斥, 反而越说越不像话。
说的潘明成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难看,下意识往廊上瞄了一眼,却正瞧见皎娘眼中那似有些厌憎嫌恶的目光 , 顿觉脸上无光, 羞臊的恨不能寻个地缝钻进去才好, 心中怒上来, 抬手一巴掌恨恨挥在王云儿脸上, 啪一声脆响。
大约没想到表哥会出手打自己,王云儿呆愣一瞬继而回过神来,哪里肯依,竟是疯了一般往潘明成身上撞了过来, 嘴里还嚷嚷着愈加不堪入耳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