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大人的底细。
听闻,虽非寒门出身,却也差不多少,是个没什么根底儿的,之所以能三十几岁便坐了一州知府,是因娶了一位出身勋贵世族的夫人,靠着夫人娘家帮衬,方能仕途顺遂,平步青云。
如今看来就是这位叶氏夫人,若这位叶氏夫人出身勋贵世族,自己那个好女婿是什么身份,还用说吗。
玉先生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这样的平头百姓有朝一日会跟世族勋贵这样云彩尖儿上的贵人有什么扯啊,更别说当女婿了。
可这做梦也想不到的事,偏就成真了,而玉先生却并无半分欢喜,有的只是悲凉,自己那苦命的闺女啊,自落生便三灾九病不断,好容易养大成人,却又嫁了那样一个混账不良的丈夫,好在和离之后,遇上了那样一个细心体贴的夫婿呵护,他们当爹娘的还当闺女是苦尽甘来,终得良缘,何曾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到底是自己糊涂了,那样骨子里透着清贵的人,又怎会出身寻常,如今想想,这门亲事,从头到尾,除了这位叶氏夫人,何曾见过旁人,是说过母亲早逝,可难道除了亲娘跟这位表姐,便再无亲眷了?
想到此,玉先生忽觉自己当真可笑,到这会儿了,闺女的命都没了,还计较这些何用,虽伤心难过,却也不能失礼,认出周青臣便是知府大人,便要跪下扣头。
只是不等玉先生跪下去,周青臣已先一步扶住了他:“此处并非府衙大堂,老人家不必多礼,况本也不是外人。”
玉先生听了这话,微微苦笑:“大人抬举了。”
叶氏正要说些什么,却听玉先生已然开口:“听闻昨夜郊外别院中山匪杀人放火,无人生还,草民贸然登门是想寻个确切消息,小女,小女……”说着顿了顿,方一咬牙,颤着声儿道:“若小女遇害殒命,还请大人开恩,允草民认领了小女尸首家去安葬,也好入土为安。”
原来人家竟不是来理论的,而是来认领女儿尸首回去安葬的,且从头到尾也未提惊鸿,可见这玉老先生是看明白也想通透了,知道女儿这桩婚事当不得真,故此,开口便要认领了尸首家去安葬。
但人家不提,叶氏却不能装傻,开口道:“不瞒您老,惊鸿有事回京了,我也是放心不下皎娘妹妹,本打算着今儿便把皎娘妹妹接到我这儿来住,不想这一夜之间便出了这样的祸事,早上听闻噩耗真如晴空霹雳一般,不想妹妹那样温良和善的性子,竟会陡然遭此横祸,当真是上天不公,想想都叫人难受。”说着抹了抹眼角的泪,方道:“不过您老放心,老爷已发下了海捕文书,必会把那些害死皎娘妹妹的匪徒缉拿归案,按律定罪,以慰皎娘妹妹在天之灵,至于妹妹后事,也正想与您商议,不若请高僧在这燕州府外寻一块风水福地以供妹妹长眠,不知您老意下如何?”
玉先生却摇头:“她一个小门小户的丫头,命又苦,哪里承的住什么风水福地,认了家去,寻个清净之地葬了就好,便不劳夫人费心了。”
慢说没有尸首,便真有,叶氏也不能这么就让玉家带回家去随便葬了啊,且不说惊鸿哪儿交代不过去,便是自己与皎娘的情份,也断不能答应。
只不过,皎娘这个爹,瞧着极是固执却不傻,人家从进来可是一句没提惊鸿,仿佛没有这回事似的,只说认了女儿的尸首回去,这就占住了理,如此,叶氏拿什么身份跟人亲爹争。
好在知道当爹的闺女,方劝道:“皎娘妹妹死的冤,若直接安葬只怕魂灵不安,到底还需请高僧念经超度,魂灵得安,来世方能顺遂。”
叶氏这句来世顺遂到底说动了玉先生,终是点头应了,叶氏这才松了口气,忙趁热打铁说定,把灵柩停在观音庙中,做七日法事,再行安葬。
这边儿商量妥当,便使人骑快马给梁惊鸿递信去了,这是周青臣的主意,虽说梁惊鸿还在回京途中,却不会一直赶路,不过,便是再快,等他接着信儿赶回来,也已下葬,入土为安,便他再舍不下能如何,至多发性子闹上一阵子,也就消停了。
周青臣这里计量的周全,却不知梁惊鸿对皎娘已成执念,岂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是闹一阵就消停了没错,只不过梁惊鸿闹的这 一阵,可是把整个燕州府都翻了过子来,连带侯府跟宫里都没得安生……
皎若月洁如雪
观音庙建在燕州城外的半山腰上, 山门正对着河面,背山面水属实一处好风水,庙里的主持是位修行的高僧, 故此, 香火极盛,便是平日里都不乏来烧香拜菩萨的善男信女,若是赶上初一十五更是人山人海, 若非知府大人跟这位主持高僧颇有交情,断不会停灵在此。
正因如此,即便玉先生老两口不想跟周府再有牵扯,却也应下了, 到底女儿已经没了,只能盼着来世平安顺遂吧。
这场法事做的极大,主持高僧亲自带着僧人, 在灵前日夜不停的连诵了七日往生咒, 方入土安葬, 这场法事几乎惊动了整个燕州府, 法事过去半个月了, 偶尔还能听见街头巷尾的百姓谈起此事,都说玉家这姑娘,虽说这辈子福短夭寿,来世必是富贵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