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有和亲之意
梁惊鸿眉梢挑了一下, 倒真有些意外,原以为皇上召自己进宫是为了北国来朝一事,不想竟是要当和事佬, 这小子倒真好本事, 想着目光微侧扫了眼旁边的冬郎,这才几年的功夫,当初那个决然而去满怀愤恨的清瘦少年, 已是状元及第天子宠臣,不过及冠之年,便如此光耀显赫,皎娘若知想必会很欢喜吧, 毕竟她心心念念大的都是这个兄弟。
皇上的意思,梁惊鸿自然明白,虽说自己并未在朝堂正经任职, 却早晚都要承爵的, 承了爵位便是承了忠勇侯府, 而侯府在南楚的地位自不用多说, 历来都是武将之首, 显然皇上极看重冬郎,有意提拔栽培,冬郎又是三甲榜首,圣上钦点的状元, 由此入仕的大都是文官, 皇上这是未雨绸缪,为了以后打算, 虽说文武历来都不怎么和睦, 可也不能跟仇人一般。
圣上是一番好意, 只不过,以这小子的执拗,怕是要辜负圣心了。
果然,不等梁惊鸿说话,冬郎已然开口道:“圣上怕是误会了,微臣出身卑微,寒门小户岂敢高攀侯府。”
状元郎如此不知好歹,皇上心中不悦,眸光微沉,却落在两人身上的时候,那一丝不悦之心倒消了下去,惊鸿自不用说,论模样好,早便名声在外,要不怎么满朝大臣只要家里有闺女儿的,都恨不能跟侯府结亲呢,自然侯府门第显赫,可梁惊鸿这张俊脸亦是功不可没。
莫说满朝文武,就是自己那几个皇叔也有不少暗里寻自己说项的,要说起来,真有几个才貌双全的美人儿,偏这小子眼高于顶,竟是一个都瞧不上,为此,皇后跟老太君可真是没少发愁,自己还曾私下劝过皇后,说这小子没开窍呢,等开了窍自己就着急了,却怎么也没想到,这小子不开窍则已,一开窍竟瞧上个和离的妇人,还闹了个惊天动地。
好容易消停了,这小子又成了和尚,瞧意思竟要一辈子不近女色了,老太君不用说,皇后也愁的不行,隔三差五不是赏花就是品香,把大臣家里未嫁的女儿,召进宫相看,可正主儿没心思,别人急死也没用。
其实皇上心里一直好奇,自己这个一贯眼高于顶的小舅子瞧上的,究竟是怎样的美人,明明这话人都死了还非要娶牌位进门。
不过以状元郎的品貌风姿来看,应该能窥见一二,毕竟是一母同胞的嫡亲姐弟,兄弟生的俊,姐姐如何会差,说起来,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惊鸿跟状元郎站在一处,倒有些难分轩轾了,对着如此两个惊才绝艳的臣子,便有些不识好歹,也不忍怪责。
更何况,这件事终究是家事,正因如此,才寻了个名目把两人召到御书房来,皆因此事不好摆到朝堂上,若这两个人始终不合,日后说不得会干系朝堂安稳,谁想自己这个九五之尊屈尊降贵当了一回和事佬,两边却都不领情。
状元郎根本不认惊鸿这个姐夫,惊鸿呢就轻飘飘扫了一眼,理都不理,像是没瞧见似的,罢了罢了,随他们去,横竖这一时半会儿也闹不到朝堂上。
想到此,神色一缓,挥手让小太监把案上的画收起来,方看向梁惊鸿道:“北国使团昨日已进京,萧景瑜带着随身几个护卫,进了西郊的一处别院落脚。”
梁惊鸿心知皇上提及萧景瑜,是因五年前北国使团来朝便是自己接待的缘故,遂开口道:“这萧景瑜一贯如此,从不守规矩,五年前来朝便放着使团不管,自己先一步进了燕州府四处逛。”
皇上注意到他提到燕州府的时候,神色略僵了僵,不觉暗暗叹息,这都五年了,到底还是放不下那位啊,只提燕州府便如此,更遑论人了。
皇上自然知道萧景瑜的秉性,毕竟他并非头回出使南楚,之所以问梁惊鸿,不过是想提个话头当引子罢了。
见他接了话儿,皇上方道:“虽萧璟瑀去了别院,北国的使团却进了官驿。”说着顿了顿又道:“周侍郎禀奏,北国此次出使似有和亲之意。”
听闻北国有意和亲,梁惊鸿倒不觉意外,毕竟北国的形势已是今非昔比,去年那边的老皇上一晏驾就乱了,据闻皇上晏驾当晚皇宫便失了火,别的地儿都没烧,偏偏烧了承奉殿,而这承奉殿正是北国供奉祖宗牌位之地,里面除了供奉祖宗牌位之外,还有就是放传位诏书,历代皇上都会把传位诏书存于承奉殿,待晏驾之后方可公布于天下,这承奉殿一烧,自然也就没什么传位诏书了,偏下面皇子众多,又大都成了年,谁乐意甘居人下,呼啦啦 各自拉了兵马就是一场夺位大战。
这一打就是的大半年,提起此事,就不得不佩服萧景瑜了,一开始不动声色,眼瞅着自己的几位兄长你争我夺,等那些皇子打的两败俱伤时,忽然拿出了先帝的传位诏书来。
若这传位诏书上是他,或许还不能服众,偏偏不是他,而是十七皇子,有诏书便是新帝,早已苦不堪言的大臣们终于看见了诏书,纷纷倒向了新帝,一时间众望所归,诛乱臣,平叛军,把他那些皇兄皇侄儿,砍瓜切菜一般的料理了个干净,摧枯拉朽一般稳定了朝局,择吉日新帝登基,而这位登基的新帝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