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姓薛的一进去,地委纪委有的是办法让他吐出些有价值的东西,即便是姓薛的死不承认那万把块钱是自个儿贪污来的,可不交待点儿别的问题,他就休想过关。
只要姓薛的松了口,交待了问题,不管问题有多小,反正这小子就成了污点官员,以后还想在仕途之路上攀登。那就是痴人说梦。
可偏偏,眼下的事儿,被地委纪委的那帮蠢货闹得不可收拾了,眼看着就要起大风波了,花原那边如何运作,他俞某人已然插不上手了。当务之急。是赶紧把楚朝晖的事儿作死。
不然,上面插手进来,他连楚朝晖的口供都没落实,所谓楚朝晖检举薛向,自然就成了笑话!
楚朝晖这根线头都断了,薛向的案子又从何来?
俞定中万万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他一拍张道中的肩膀,“道中,纪委是你在领导。我希望这个时候,你要加把劲儿,不能掉链子啊!”
张道中难得露出苦色:“书记,不是我不尽力,实在是事情很棘手啊,一来。楚朝晖骨头死硬,撑了两天了愣是都没吐一个字儿;二来,您也知道,纪委内部最近也很是不稳,负责审讯的骨干们不知怎么的都生病了,留下的办案的都是生手,效率实在是低得狠呐。”
张道中话罢。俞定中老脸一红,他当然知道张道中说的纪委的骨干们都生病了是怎么回事儿,无非是张道中替他遮掩面皮的说法。
想想,俞定中也有些气馁。自己在萧山县的名声竟一至于斯,便连这会儿自己把薛向送进了地位纪委,可萧山县的诸人还是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模样,他俞某人声望甚至还不如和卫齐名搭班子干县长的那会儿。
更令人抓狂的是,县委常委不甩他也就罢了,毕竟勉强还算是对等的同志,可县纪委的那些小喽们算怎么回事儿,竟也敢跟自己甩脸子,简直是欺人太甚。
气归气,俞定中到底也知道这萧山,他是待不住了,即使打垮了薛向,一个举县结敌的县委书记怕也做不长。
“罢了,罢了,反正今次若能挺过去,凭此奇功,小小萧山只怕也盛不下我俞某人!”俞定中在心头给自己鼓劲儿罢,又拍拍张道中肩膀:“道中,不管怎么说,这一关,你得帮我跨过去!”
张道中面沉如水,“书记,若真要弄出些真玩意儿,只怕就得上狠的呢!”
俞定中明白张道中的意思,收束楚朝晖时,他也顾忌薛向那边会出意外,再加上起先也不在乎楚朝晖招与不招,虽也狠狠地收拾了楚朝晖,却终究没下死手,无非是水灌,沙闷,压根儿就没敢弄出伤来。再加上楚朝晖死硬,负责审讯的骨干撂挑子不干,所以到今儿个也没拿到真玩意儿。
无非是让人写了份伏辩,连楚朝晖的签名都没弄到,就用人掰了他指头,按了个手印。
如此“仓促”的证词,若是在薛向被地委纪委拿下后,自然可以入罪,形成证据链,可张立君那边明显就出了问题,那现下楚朝晖的证词就显得尤为重要。甚至可以说,即使张立君把事情办砸了,只要俞定中这边把楚朝晖的供词做实做严密,薛向又找不出那笔钱到底是谁放进去的,薛向仍是在劫难逃!
所以,这会儿,张道中一暗示,俞定中就咬牙下了决心:“上狠的就上狠的,我不问过程,只要结果!”
张道中等的就是这句话,纪委的骨干们不愿配合,可他张某人手下又不是一个人儿没有,从来那个小圈子里,都有那不得志的人,萧山县纪委也一样,有瞧不起俞定中行事的,自然也有趁着空当,赶着抱张书记大腿的!
张道中得了俞定中准信,转身拿起话筒便拨起了号码,电话很快就痛了,但听张道中道:“贾科长,俞书记有令,今夜必须让他写出供词,亲笔签字画押,何种方法不论!”
说完,啪的一声,张道中便把电话挂了。
俞定中面沉如水地坐在沙发上,双手撑着下巴似在沉思,而钟伯韬则玩味儿地盯着张道中,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回味着那句“俞书记有令”,此刻,他算是彻底认识了这位张书记。
………………
啪的一声,贾耀祖挂了电话,步到墙根,一连三脚,踢中了三人,“嗨嗨嗨,都他妈醒醒,醒醒,张书记来电话了,说俞书记有最新指示了!”
一溜排开,坐在椅子靠了墙打盹儿的三条壮汉,原本不耐烦的表情,在听到俞书记、张书记后,立时消散一空,齐齐立起身来。
“科长,俞书记都有啥指示啊,咱们可得好好干啊,这机会可是千载难逢!”
排头的蒜头鼻不待站稳,就抢出声来。
“千载难逢?嘿嘿,是千载难逢啊,不过,眼下这机会是祸是福呢!”
贾耀祖到底跟蒜头鼻三位不同,他在纪委虽不得志,好歹混到了个副科的级别,算是基层干部,多少还有点政治敏感度,知道眼下县里的政局可谓波诡云谲。
他也实是不得志太久了,要不然今次他也不会铤而走险,硬跟着张道中,或者说俞定中淌了。毕竟现下俞书记,在萧山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