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墨镜中年最是干脆,当即就丢出三沓钱,落在最右端那张牌上。每一沓。皆是一张大团结作绳,束着另外九张,“老子压三百,要死要活。就看这一把!”
“麻痹的。眼镜哥痛快。对脾气,老子走南闯北这些年,遇到你这样的汉子是缘分。不管了,这把老子们不自相残杀,随你去了。”
说话儿,金链胖子麻溜儿的数出三十张大团结,押在了墨镜中年那三摞钱上。
他这刷刷飞舞着的票子,直刺得周遭一圈人眼生毫芒!
的确,单说六百元,算不得多,可一沓沓钱撂在眼前,且只为小小一张扑克牌,这就兼具视觉冲击力和刺激性了。
要说这金链胖子,这句不自相残杀,是有道理的,因为他若和墨镜中年分开投注,则二人的赌注必然会产生抵消,因为红心a只有一张,猜中的自然只有一人,若分开投注,对二人最好的结局,也只是一人投中,若墨镜中年投中,则他赢走的只是金链胖子的钱,庄家长发青年无损。
如今,两人投同一张牌,这杀伤力就大了,若长发青年开牌,不管输赢,就是六百元的出入。
却说,二人投注罢,那光头胖子欲走不走,欲留不留,扭扭捏捏半晌,拿不定主意。
终于,旁边看热闹的又不乐意的,又拿先前那句“缩卵货”,来骂他。
这光头胖子原本就是浑人,最受不得激,这会儿,一想,反正自家赢了二十元,再添上八十元博一把,再说人家眼镜和金链子,三百都出了,岂能没把握,麻痹的,拼了!
一念及此,光头胖子,又伸手进裤裆,寻摸了会儿,又把那手绢包裹拿出来,故作豪迈地扯出几张大团结,并身前的一摊钱,细细点了一番,凑足一百元,狠很拍在那六百元上。
他钱不多,动静儿却最大,钱方按上去,便站起身来,像打了胜仗的将军,双手高举,脖子挣得通红,喊道:“麻痹的,要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开啊!”
“急什么,我兄弟还没发话呢!”长发青年冷声一句,转头冲薛向道:“兄弟,看来这回又是咱哥们并肩作战了,你不会也和他们作一路,来为难弟兄吧!”
“不会,不会!”
薛向憨厚笑笑,又挠了挠脑勺,道:“不好意思哈,我钱包在那边,要玩儿,恐怕要过去拿钱!”
“操!你丫什么意思,弄了半天,是个寡子啊!”
“老子信了你的邪,这他妈都要到站了,谁等得了你,要玩儿就玩儿,不玩儿拉倒!”
“我操,没钱你冲什么大头啊,滚一边去,别耽误咱们耍!”
光头胖子叫声格外大,本来嘛,这赌斗的五人,就数他气场最弱,原本薛向是空筒子,奈何有心怀叵测的长发青年不停地托着捧着,自然是这光头胖子最没存在感,挨了不少奚落,这会儿,闻听薛向没带钱,他叫唤起来,可比谁都来劲儿,这就好似抗战时的伪军,欺负起老百姓来,反而比鬼子更凶狠。
长发青年骂道:“咋呼什么,我兄弟像是没钱人么?少见多怪!”骂罢,又冲薛向道:“兄弟,你看?”
薛向低着头,满脸胀红,忽地,伸手解下那块手表,捏在手中,“拿这块表做抵,如何?”
“操,你当我没见过手表啊,一块破表,能值几块钱!”光头胖子十分不耐,叱完,直嚷嚷着长发青年快开牌。
长发青年作了这么久的戏,等得不就是这块手表么,这会儿见肥羊入圈,伸手便拿过来,道:“我兄弟的手表,不管值多少钱,有这份儿心意,就够,我看就抵作二百块吧,不管值不值,你们赢了,若是不要表,我补这块表二百块,另外,再陪你们伍佰!”
“薛向,你混蛋!表拿来,我出八百。”
萧依依终于急了。喊出声来。
她真是被薛向这猪头气死了,一块八万块的表,人家扇呼几句就抵出去了,非但如此,只抵了二百块,就是肥猪加蠢猪,也干不出这事儿。
当然,她也想过当众喝破这三人是骗子,可她又不敢,她可知道这种敢做局的人。皆是心狠手辣之辈。破了他们的局,这帮人能拔刀子捅人,以前,编辑部作骗子专题时。这种新闻她见得可是多了。因此。她也只能开口出八百块。将那表买过来。
而她之所以只出八百,乃是她身上只带了这许多了,再说。她也没想占薛向便宜,只想得了这表,过几天瘾,待薛向寻了钱,再来赎便是。
哪知道不待薛向发话,那长发青年哈哈一笑,“,原来是弟妹不满意了,得,这块表就抵伍佰块吧,不是兄弟小气,要是抵八百,反比他们压得总数还多了,到时,你老弟输了,我还得分润你老弟的钱,反之,你老弟赢了,兄弟我还得掏一百,这不成了咱自家人自相残杀了嘛,我看就抵伍佰块,咱兄弟并肩作战。”
“成,你说了算!”
薛老三老实地点点头,便接过表,押在了中间那张牌上。
眼见薛老三把八万块的手表,砸进火坑里,萧依依真是怒火攻心,都顾不得出声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