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不清楚么?不提那处的局势混乱,随时有麻烦上身之虞,单说活土匪在彼处,他就熄了往那处凑的心思。活土匪是何人,周道虔堂堂地委书记都被他气得牙痒痒而奈何不得的家伙,他古某人去了,还不是往人碗里送菜。
“哈哈,你小子,还真矫情!罢了,罢了,既然你愿意陪我这老头子,那就多陪几年,以后可别嫌烦!”
周道虔方才说要古锡名下去的话,也是五分真五分假。
说真,不过是周书记疑心病重,想试探下自己这个大秘的忠诚度,若是古锡名一听能下去称王称霸,周道虔绝对不介意给他好好上一课;说假,乃是古锡名这个大秘虽然只用了半年光景,却是异常顺手,周道虔可不愿意再为淘弄秘书的事儿发愁!
“哪儿哪儿的话,能跟在书记身边学习,不知道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过来了!”
“你小子,什么是变成油嘴子了,得了,不去就不去吧,云锦那地儿,指标早满了。”
说话儿,周道虔拍拍古锡名肩膀,神秘一笑,“再说,能去那儿的,没点背景哪里成!”
褴褛
时间已是傍晚,太阳还未尽落,夕阳的余晖撒在伟岸如海的云景湖上,半湖萧瑟,半湖醉红,云烟茫茫处,几只灰黑的钓鱼鸟啸着尖利的口哨,轻捷地从云层中翻转着细长的身子,一头扎进湖里,准而又准地叼走几条小白鲢,扑腾而去。
青的田,翠的山,青墨色的天空,醉酒的渺湖,归帆唱晚,湖风徐徐,若无俗事傍身,搬一方竹榻,置于岸边老树下,取两卷古书,对湖而坐,手把砂壶,观书品茗,悠闲恬淡,自是人间真仙。
惜乎,此刻就站在湖边的薛老三,却是半点吟风弄月的心思也没有,反而一脑门子官司。
“陈所长,你不是跟我开玩笑吧,这就是我的新区管委会大院?”
薛向指着眼前的这座战地不过三百来平的破旧平房瞪圆了眼睛。
薛老三实在太震惊了,眼前的这座古旧建筑与其说是座平房,不如说是一堆乱转堆砌在了一处,实在是太破败萧条了。
平房四面墙角,俱是能穿过野猫,臭狐的大洞,屋顶西侧顶上还有破洞,勉强用石棉瓦混着油毛毡简单搭盖着,晚风急来,下垂的破毡噼里啪啦打着檐角,似要把这墙壁捶塌。
“薛专员,我这也是实在没办法,就这房子,还是我大中午接到通知后,拣了又拣,现给你倒出来的,要不然,想找个遮风避雨的都够呛!”
房管所陈所长带着个老式的国防帽,满脸愁苦。
显然,他也知道眼前的房子用来做一级行政区的驻跸之所。实在夸张!
可他也确实是没办法,他也不能学孙猴子随一挥,就变出房子。
“老陈,你再给想想办法,我们也知道你有为难之处。可你也知道,但凡这地界儿能落脚,我们也不能跟你废话!”薛向再度劝道。
陈所长是黑水县的干部,因着黑水县府相对其他三县更靠近云锦湖,所以才找到这位对当地地理最了解的陈所长,帮着定点临时管委会会址。
陈所长一把扯下军帽,拿在手里扇风,“薛专员,江主任,我老陈陪着您二位溜溜转了一下午。实际情况您二位也了解得差不多了,本来按我的意思是把临时管委会安置在哪个村部,为最好,虽然条件差,可至少还能落脚。可薛专员非要选择临湖位置的。我就是神仙也没办法立时就安排像模像样的啊。”
“就这片平房也是我得了消息,紧急收敛出来的,别看房子破,里面还是挺坚实的,说起这房子还有些历史,早先是关走姿派的牛棚,后来成了堆放防洪护堤材料的仓库,这不,今儿听说薛专员要用,我才紧急组织人力将里面乱七八糟的东西清理走嘛。别看他破,收敛好了,遮严实了,照样风吹不着,雨淋不着。”
江放平不满道:“嗨,嗨,陈所长,你这话怎么说的?我们要这里干什么,你也是知道的啊,堂堂一级行政区核心机关,可不是牲口棚,只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就够了的!”
熟料他这一说,陈所长也恼了:“江大主任,话不能这么说吧,听你这意思好像是我老陈故意给你们使坏,有好地方不愿意拿出来,天地良心,我老陈从中午接到通知就开始忙活,中午饭没吃不说,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上,结果,好心没好报不说,还落下埋怨,我他妈还不伺候了,爱咋的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