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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1 / 2)

应春和回头看了一眼还杵在原地没有动的任惟,不耐烦地道:“你还愣着干什么?想在派出所过夜?”

任惟这才反应过来,立马快步跟上前,一直跟着应春和走到了电动车边。在应春和没有看见的地方,任惟的唇角轻轻地翘了翘。

应春和将挂着的头盔取下来,递给任惟:“戴上。”

任惟接过了头盔,一边手忙脚乱地给自己戴上,一边很紧张地问应春和:“你准备带我去哪?”

应春和嫌他磨叽,先跨坐上了电动车,语气冷冷的:“不是说了么?带你去旅馆。”

任惟心里有点不乐意,但是怕惹人不快并没有表现出来,戴好头盔后就坐上了电动车。

他自然地伸出双臂从后面搂住了应春和的腰,轻声道:“走吧,我好了。”

应春和被他搂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任惟手臂偏低的温度给冰到了,脊背都因此一麻。

顾及着自己的手还把着车头,他没有挣扎,只是说:“松点。”

“哦。”任惟应了一声,环着他腰的手臂力道稍微松了些,但是皮肤还是隔着薄薄的衣料与应春和相贴。

应春和的唇抿成一条故作淡定的直线。

应春和沿着环岛公路往自己家的方向开。

此时已是夕阳西下,平静的海面和沿岸的沙滩都被镀上了一层温柔的橘色光辉。有不少渔民拎着今日的收获——装满鱼虾的网兜和竹筐往岸边的房屋方向走,在沙滩上留下一串又一串的脚印。

海风将应春和披散的头发往后吹去,落在了任惟的脖颈间。

发丝被风吹得一下又一下地刮蹭着任惟的脖子,痒痒的。

“应春和,我们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任惟毫无征兆地发问。

应春和没回答,呼啸而过的海风将任惟吹了个满头满脸。

任惟没有气馁,继续问:“是19年吗?我是19年失忆的。”

应春和总算回应了他:“很久了,不记得了。”

任惟好似受到鼓舞一般,接着说了下去:“没关系,我们可以一起想。”

他没有说应春和的那句“很久了”让他的心变得有一点酸涩,像颗未成熟的青杏被大风一刮,砸落在地。

他有些小心翼翼地问出了下一句:“是15年吗?”

2015年是任惟没有记忆的第一年。

“不是。”应春和回答他。

“那16年?”

“不是。”

“17年?”

“不是。”

“18年?”

“不是。”

“所以还是19年。是19年对不对?”

“是。”

任惟对2019年倒不是记忆全无,短暂地回忆了一下:“19年我出国了,但我21年就回国了,我怎么没来找你呢?”

最后一句话其实是任惟问自己的,但是应春和却以为是问他的。

“不知道。”应春和的声音很轻,被海风一吹就散了。

任惟慢慢地搂紧了应春和的腰,感受他的身体在自己的怀里微微颤抖。

他又一次对应春和道歉:“对不起,是我来得太晚了。”

应春和在他的这句话里突兀地想起,他曾经和任惟有过一个约定,他答应过任惟在自己毕业那年的夏天会带他来离岛。

距离那个夏天已经过去了四年,但是任惟还是来到了离岛。

没有应春和的带领,没有过去的记忆,任惟一个人磕磕绊绊地来到了这个完全陌生的海岛,找一个几乎也完全陌生的人。

应春和为此心里一堵,因为任惟的辛苦。

任惟和他在一起时,做了很多原本不必要做的、辛苦的事。哪怕在他们已经分手后的今日,任惟都还是为了他在做很辛苦的事情。

电动车在一个小院门口停下。

砖红色的院墙并不高,上面生满了深绿色的爬山虎,瀑布一样往下垂。

任惟当下便知道这不会是一个旅馆,但还是不敢让自己的高兴展露得太明显,尽量语气平淡地问应春和:“这是哪?”

应春和将铁门上虚虚扣着的锁取下来,推开铁门,铁门被推得发出一声响:“我家。”

铁门一推开,小院里面的景象就显露了出来。

院子里有一棵很高的油柑树,树冠很大,将树下的石桌和石凳都罩在了阴影里。两边的空地则被均匀地划分了开来,一半种菜,一半种水果。

任惟对这些并不了解,认不出种的是什么菜,也认不出种的是什么水果,但还是很新奇地左看右看。

应春和打断了他参观一样的行为,领着他到了院子里的一个角落,将一根塑胶水管递给任惟:“你的鞋脏了,洗一下吧。”

任惟一路上都没有提这件事,更没想过应春和会注意到。

他平时很爱整洁,刚沾上的时候就有些受不了了,但是之前没顾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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