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了一身绿色的宫装,上面绣着杜鹃花的样式!”
“刘氏遇害的地方也不是今日被打捞起的岸边,而是和颂雅轩距离不远的那座凉亭后边!”
说到这里,安才人有点心虚,她眼神稍闪:“那日云婕妤身体不适,嫔妾想来看望云婕妤却不得而返,就在凉亭中久坐了片刻,结果谁知道,等嫔妾准备回去时,却撞见了这么一幕。”
云姒从内殿出来时,就听见这么一句,她忍不住挑了挑眉。
片刻?
安才人话音甫落,德妃娘娘就服了服身子,从容地说:
“还请皇上派许公公去宝相楼搜查,还臣妾一个清白。”
云姒扫了眼一脸确信的安才人,心底摇了摇头,这傻子居然还真觉得能在宝相楼搜得出来证据。
德妃敢这么说,肯定是销毁了所有痕迹。
她不着痕迹地看向德妃,明明是暗中行事,却也要把所有证据都销毁得干干净净,真是滴水不漏。
云姒一出来,打断了殿内对峙的情势,谈垣初抬头,颔首让她坐下:
“朕让人给你备了姜汤。”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和案情没有任何关系,却让殿内倏然一静,众人都忍不住朝云姒看去。
德妃也抬起眼,视线不着痕迹地在云姒身上某处停留了片刻。
后续
许顺福去了宝相楼, 颂雅轩送进一碗姜汤,云姒闻到姜汤都觉得腻歪,但还是乖巧地喝了, 整个殿内只能听见勺碗轻轻碰撞的声音。
祁贵嫔偏过头, 忍不住闭了闭眼。
她劝说自己再多遍, 看见这一幕时, 也还是觉得难受。
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这么无关紧要,分明就在皇上眼前,却能轻而易举地被皇上忽视了?
祁贵嫔不知道, 也分不清究竟是从何处开始错了。
一碗姜汤见底, 许顺福也终于回来,和云姒想得没错,他什么都没有搜到。
安才人不敢置信:
“怎么可能?!”
没想到安才人还不肯死心,宁嫔皱了皱眉, 她不着痕迹地觑了德妃一眼,须臾, 她出声反驳:
“怎么不可能?事实证明,安才人说得根本就是无稽之谈,这就奇怪了, 德妃娘娘和安才人往日无仇、近日无怨, 你为什么要死咬着德妃娘娘不放?”
宁嫔话音一转, 话锋直指安才人受人指使。
云姒倏然掀起眼眸。
安才人没想到事情还有这种转向, 忽然间变成了她故意指认德妃, 人都有点傻眼, 她憋了半晌, 憋出一句辩解:
“嫔妾没有!”
安才人糊涂了, 这件事和她有什么关系?怎么最后变成她有嫌疑?
祁贵嫔被安才人蠢得没眼看,不经意间,她遥遥地看见德妃瞥了她一眼,转瞬即逝,但祁贵嫔却是眼神蓦然一闪。
谁会谋害刘氏?
祁贵嫔心知肚明是德妃杀人灭口,偏偏查不到任何和德妃有关的证据,她想拉德妃下马都不可能。
但除了德妃呢?
祁贵嫔攥紧了手帕,她清楚另一个答案,既然不是杀人灭口,那杀刘氏的理由便是泄愤了。
整个行宫中,只有一个人需要找刘氏泄愤。
有人拽住了她的手腕,祁贵嫔倏然回神,她回头看去,见到铜芸冲她隐晦地摇头,她咬唇一点点收回理智,不抬头去看女子怡然自得的模样。
她不能再犯错了。
殿内久未有动静,宁嫔忽然轻轻掩唇,她犹豫了一下,话音透了点迟疑:
“刘氏怎么偏偏就是……溺死的呢?”
她一句惊疑的话落下,惹得众人都想起了前些日子云姒落水一事,一时间不由得神色各异。
对啊,刘氏谋害云婕妤一事是证据确凿,虽然刘氏被贬为了庶人,但云婕妤真的会放过刘氏么?
有人觉得不会。
云姒轻眯了眯眼眸,话到这里,她再不知道宁嫔要做什么就是蠢了,她一手抵着下颌,略觉得认同地颔首,回应了一句:“是啊,这刘氏怎么就偏偏是溺死的呢,按照安才人刚刚的证词,刘氏还是在颂雅轩不远处落的水,怎么这么巧,难道是——”
云姒蓦然抬眼看向宁嫔,声音轻细,不紧不慢地接了下半句话:
“——我害了她?”
宁嫔脸色一变,全然没想到云婕妤会这么直白,她矢口否认:
“云婕妤误会,嫔妾不是这个意思!”
云姒语气淡淡地反问:“是么?”
宁嫔呐呐,她斗胆抬头看了眼皇上,却见到皇上只是垂着眼,将还剩下的半碗姜汤推向了云婕妤。
宁嫔一怔,她蓦然意识到皇上压根没有怀疑过云婕妤,即使有她挑唆在前。
宁嫔一点点低下头:“嫔妾不敢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