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她。
“……怎么回事?”
声音都是抖的。
好像吓到她了,还是头一次看到王施宁露出这样的表情,容姒想安慰一下她,但虚弱让她几乎发不出声音,每蹦出两个字都要喘口气歇会,“……我把……任务a……做了。”
……任务a?任务a?十厘米长两厘米深的伤口?王施宁如梦初醒,渐渐清明的视野这才看到置物台上放着的手术道具,继而感觉脑子绞痛起来,容姒给自己割了个那么大的口子,留了那么多血……
容姒憋上一口气,用最后一丝力气把还差在手臂里的刀刃拔出来,刀刃离开创口的一刻,她感到温热的血争先恐后涌出,顿时头晕目眩失去支撑的力气向后歪去,后脑勺在坚硬的墙上磕了一下,更晕了。
“止血……先止血!”王施宁把容姒稳住,摸过置物台上的白色绷带,紧紧缠绕在她大臂上。
“痛!”容姒身子猛地弹了一下。
这一下让她伤口炸开般的疼,已经痛到麻木身子一时抖若筛糠。
王施宁没心情数落她,把绷带扎好又跪着伸手把旁边洗漱台的牙刷拿过来,插入最上面一层的绷带里,拧了几转。
容姒感觉自己简直在被凌迟,左臂胀到让她觉得自己像个快被捏爆的气球,她一向很能忍痛,刀割她咬着牙就忍过来了,铁骨铮铮没掉一滴泪,王施宁一出手,立刻痛到她眼眶涌上了热泪,痛到抽搐还被王施宁像待宰的鱼一样按在砧板上。
“痛……好痛……”
王施宁看容姒痛到泪蒙蒙,照耀着灯光钻石般晶莹的泪珠一颗颗顺着脸庞滑落,牙关都在打颤,细细的脖颈青筋暴起,说话都带了柔弱的哭腔,实在是可怜,可怜到她一肚子数落粉碎成柔声的安抚。
“忍一下,我学过急救,一时半会还出不去,我给你处理伤口。”
王施宁声音也有些抖,她的嗅觉极其敏锐,看到容姒时冻结的机体恢复运作,呼吸间满腔的血腥味简直像在殴打她的胃。
王施宁拿过托盘,略过了订皮机直奔缝合针,订皮机是后面补的道具,以免她一个人操作不好缝合,似乎感到容姒疑惑王施宁解释道:“伤口太深了不缝合很难愈合,留了死腔长不好还容易感染,有点痛忍一忍。”
剧痛后容姒已经感觉不到胳膊的存在了,压迫性止血后伤口无明显流动性出血,王施宁用生理盐水洗去她手臂的血迹冲洗她的伤口,她也只接收到一点点刺痛,王施宁戴着手套用弯针深深扎到她创口里也只是有点痛。
容姒看着王施宁,她好像做什么都有模有样,还真有几分专业的样子,飘忽的意识已经开始想象王施宁当了医生也是嚣张跋扈的画面,被自己的想象逗乐,刚无声笑了笑,然后看到垂着头的王施宁掉下了一颗豆大的泪珠。
容姒心里一紧,确认她没有性命之忧后王施宁就格外镇定了,容姒没想到她会掉眼泪,那么高傲的人,宁可流血也不流泪的人……
王施宁抬头,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对着容姒,“你还有力气吗?我忍着吐忍到憋不住眼泪了,抓把纱布给我擦擦,影响我视线。”
要不是没力气容姒真想踹她,王施宁刚闯进来那么动容的表情误导了她,还以为这人真情流露了,害她浪费感情。
不过王施宁这么一打岔,容姒心里也松快了些,抓了把纱布,费劲抬起手,抓了把纱布胡乱给王施宁拭去她一颗颗往下落的泪珠。
王施宁用减张贴给表面的缝合加固,碘伏在伤口周围擦拭了几圈,盖上敷料,缠好绷带收尾。
终于有空松下来一口气,容姒开始叫了几声疼后面都乖顺安静地任她处理伤口,王施宁现在觉得她更像兔子了,毕竟比起忍痛能力,她完全可以跨界和这种在生物界巅峰的动物一拼。
“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呢?”
真是跟她这条胳膊过不去了,王施宁处理好伤口,接着处理满身血迹乱糟糟的容姒,容姒是没力气动了,王施宁拿剪刀给她血淋淋的衣服剪开,一张不饶人的嘴又开始蠢蠢欲动。
“你很难选吧,你都不愿意做的话,我不想逼你。”容姒抬手,这次没有给她擦眼泪,她手上还有血迹,还抓着纱布的手用干净的手背碰了碰她的脸颊,扯出个笑的表情,笑容里满是如释重负。
眼前的笑容好像渡着一层光辉,王施宁鼻子有点酸,她还以为容姒不愿意碰她到宁愿自残,原来是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着实没想过会有人愿意做到这个地步,她不自在地撇开脸,有生之年屈指可数地真心服软。
“不要一意孤行,我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