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如何讲?”看到诸葛宽的脸色不对,商蔺姜互捏手指,不由自主紧张起来。
诸葛宽顿了一会儿,收回手飞速看了一眼商蔺姜后回道:“夫人的脉象减弱了许多,还有出虚汗,四肢发抖等症状,应当是气血不足,夫人身子一向好,忽然气血不足,许是吃了能让气血亏之物。”
“这几日因事烦扰,胃口不佳,多吃果蔬,今日只吃了些绿豆汤……”商蔺姜仔细回忆起自己所吃过的食物。
“大多果蔬都能让气血亏。”诸葛宽听到这儿,若有所思起来,“不过夫人忽然不舒服,应当是因吃了绿豆汤的缘故。绿豆性寒,夏日食之有利消暑,夫人是重身之人,被夏日之邪气所伤,伤了胸胁,此时饮绿豆汤气血自会大亏,且夫人如今重身六月,六月底胎儿始受金精以成其筋,气血一亏便会浑身不舒服。好在发现得早,没甚大碍,我拟上一两张药方,夫人服三日即可,之后要好好休息,莫再为一事烦扰了。”
听到没甚大碍,商蔺姜提到嗓子眼的心才慢慢归回原地,但没一会儿她又担心起来:“诸葛先生,前先我并不想要这个孩子,饮过药堕之……前些时候我从书中得知,有人也是饮药堕之而不落之,这般容易产怯,孩子也会早夭,不知我的这个孩子……”
说到这儿,她哑了声,有些不安和害怕。
如今的态度和种种反应都能看出来商蔺姜在意这个孩子的,如此,诸葛宽没有问她当初为何不想要这个孩子,为了能让她更加安心,他换了一副态度,辞色柔和地说:“产怯多因母体虚弱有疾,夫人身子甚好,只要往后的这段时日好好养着,就不会产怯了。”
闻言,商蔺姜彻底松了口气,低头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夏至后的第三天,喜鹊回到了园林,她身上灰扑扑的,脸上也是灰扑扑的,但越是狼狈,她的笑容越是灿烂,远远看见商蔺姜,扯了喉咙就说道:“夫人夫人,此战胜了。”
商蔺姜正在看顾芙送来的《日本一鉴》拔闷,听了这话喜出望外,目光从书本上移开往向喜鹊,却没有落在喜鹊身上。
那目光往喜鹊身后看了许久,但不管看多久也不见得有另一道身影在,如此,商蔺姜微垂眼帘,不着痕迹收回了目光,重新落在蹦跳到面前的喜鹊身上:“当真胜了?”
“当然是真的。”喜鹊觉着自己身上脏,默默后退了一步,“都台攻入苗地后,几个回合就将其中两个寨主生擒活捉,今日继续向上而攻,投到昨日,已占领了大半的苗地了,都台说过几日会回来靖州一趟。”
得知这个好消息,商蔺姜压在胸口上的石头终于落下,眨眼间又变成了那胃口大开之人。
日子一日一日过去,傅祈年说的过几日不是个确期,商蔺姜等了大半个月没等到人,也听喜鹊说败退的苗民不愿投降,还在顽强抵抗,圣上见此情况下令傅祈年继续作战,要他斩获了苗民首领的头颅,函送北平。
战事未停,想来他如今忙得焦头烂额,于是商蔺姜渐渐就把此事给忘了,忘得一干二净,不曾学那些独守闺房的女子在纸窗上戳针眼儿记日。
到了八月,荔枝仍绿,晴光里放出的暑气也不减一分,有时商蔺姜要口含玉鱼儿才能消了身上的暑气,她变得更加懒惰,可七月的胎儿始受广精以成其骨,诸葛宽要她多多走动,不可整日价躺卧在榻里犯懒。
为了腹中的孩子,她也只好多多走动。
到了八月,商蔺姜常能感受到孩子的动静,一跳一跳的,用手碰那跳动的地方,好似能摸到孩子的小手小脚,她两下里惊喜,自言自语笑道:“看来你当真是活泼的。”
怀着七个月的身孕,身子比往前更容易疲惫娇贵,许多时候不到掌灯时分商蔺姜便在榻里睡下了。
七夕当天,傅祈年回来了一趟,但是在宵深时分回来的,商蔺姜睡梦沉沉,见她睡梦香甜,他没有将她叫醒,坐在一旁到天亮起才离开。
睡醒以后,便听喜鹊说起昨夜之事,商蔺姜才知道傅祈年半夜里回来过,自己竟毫无察觉,为容时她嘀咕了一句:“他怎和老鼠一样偷偷摸摸回来。”
“那是因为夫人睡得香,都台不忍心打扰。”喜鹊笑回。
在之后的夏日里,傅祈年没有再回来。
一眨眼,炎炎夏日已去,秋日到来了。
分别后商蔺姜第一次见到傅祈年是在九月初十的时候,这时她有八个月的身孕了,很快就将足月生产。
而傅祈年是在她午膳后小睡时回来的。
在外打打杀杀了六七个月,傅祈年清减了许多,脸上多了几道伤,想来身上也有数不清的伤痕,商蔺姜睁开眼看见他在自己的眉睫前,恍惚了一下,眨眨眼还以为在做梦,喊人的时候还有些不自在,声音略颤:“傅祈年?”
“嗯。”傅祈年温情脉脉回应她,“要起来吗?”
“要。”商蔺姜点头。
肚子大起来后行动变得艰难,有时候连起身都要人帮扶。
商蔺姜回了话后,傅祈年一手扶着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