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将枕头竖立起来,紧靠在榻头,好让她坐起来后腰肢舒服一些。
商蔺姜坐起来后,傅祈年隔着被褥摸了她的肚子,较之上回,肚子大了不少:“什么时候生产?”
“估摸是十一月初五。”商蔺姜想了想回道,“也或许是初六初七,就是这几日了。”
“苗乱暂时平了,不过有些事情要善后。”傅祈年说,“明日我要回一趟北平面见圣上,十月的时候我会回来。”
……
商蔺姜没有寻常女子家的秋后愁思,只要傅祈年活着,何时回来都成,不过这一回傅祈年倒是守信行,十月初二便回来了,且没有再离开,一直在园林里待着。
靖州夏日热秋日凉爽,一到秋日,商蔺姜怕着了凉,早早就换上了秋衣,有了八个月的身孕,腰围自也粗了不少,她觉得穿裙子十分不方便,便请那靖州的绣娘做了几条厚实的裤儿,平日里上身再套件及膝长衫,不穿裙子也不会让人觉得不雅。
傅祈年想着生产过后也不便穿裙,索性让那些绣娘做了能御寒的裤儿备着。
孩子还没出生,商蔺姜却因先考虑起孩子乳名的事儿了,她问傅祈年的主意:“孩儿的乳名你有想过吗?”
“初五生就叫初五,初六生就叫初六?”傅祈年琢磨了一下后回道。
“那若是初八生,初八初八的叫着多拗口。”商蔺姜脸上的嫌弃之色宛然可见,“且乳名要迭字才念着可爱,什么苏苏、啾啾、都都……”
“男孩儿还是女孩儿都不知,洗三之后再取也不迟。”孩子的乳名和外名一般都是洗三之后才取,现在孩子还有一个月才出生,傅祈年并不着急。
说起男胎女胎,商蔺姜险些忘了自己还没告诉他自己怀的是女胎,思索片刻后她秋波一转,回:“诸葛先生脉出来了,是个女胎。”
说完,一双眼定在傅祈年的脸上,想看他的反应如何。
亲历过生女为耻,养女为冤家之事,也见过不少溺死女婴之事,商蔺姜觉得可悲可笑,当初她不让喜鹊去告诉他肚子里怀的是个女胎也是想亲自看看他的反应是如何模样的。
若他嫌女好男,那么她也不会留下来与他甘苦同之、安危与共了。
“当真?”闻言,傅祈年先是吃惊呆顿,随后眉目才动了动,目光落在那坟起的肚子上,安安静静的,不知在想什么。
从傅祈年的反应里商蔺姜不能完全琢磨清楚他的心里想法,于是问道:“你不会也觉得‘养女为冤家’吧?”
听了这话,傅祈年笑了,柔声道:“怎的能成冤家?从前见你抱着李巡府家的小姑娘,我便想着日后有孩子了,当是要个小姑娘承欢膝下,也可续香火。方才我只是在想一句流于市井的一句话,‘生男如狼,犹恐其羊,生女如鼠,犹恐其虎’,还有《女小儿语》中也是不离德,要其温顺性柔,我倒是觉得不束其天性才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