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易道,“损毁禁魂瓶,为藐视阴庭之罪,罚枯魂鞭三百。还有,某私自终止对秀娘的枯魂鞭刑罚,乃至乱法之罪,处枯魂鞭一千,打入幽冥火狱。郑曹伯想对某来哪一条刑罚,还是想两罪并罚?”
话到后来,许易的声音迸出森冷寒意。
郑雄听得心惊,直视许易,“你到底是谁,缘何对我城隍府的法令,如此谙熟,莫非也曾在阴庭为官,若真如此,那就该知晓《地府大诰》不可违拗。”
许易道,“犯法者多是执法者,郑兄的官腔打得不错,可连手底下的两个小鬼都是极尽勒索之能事的臭虫,你是什么成色,我大概知晓。废话不说了,帮我办两件事吧。”
“好猖狂的口气!”
一道断喝声传来,一个锦袍中年飘腾而入,身后跟着十余大吏模样的的修士,外加一支三十余甲士的卫队。
“见过神君大人。”
包括郑雄在内的所有人,尽皆拜倒。
来人正是当今东京城城隍楚天雄,东京城是罕见的大城,楚天雄虽只是城隍,却有着鬼仙一境的修为。
在郑雄悄悄捏碎警兆玉符后,远在五千里之外的楚天雄便开始调集力量,积极朝此间赶来,紧赶慢赶,终于赶到,恰巧听到了许易这番言论。
“便是你要在我东京城内,兴风作浪?天下的散修,何时变得这么猖狂了?”
楚天雄颐指气使,斜睨着许易。
他乃堂堂东京城城隍,便是在江淮土地宫内,他的座次也不过仅次于左右宫伯,位高权重,煊赫一方,故而养成了这强大气场。
“这才哪儿到哪儿,真正的猖狂,你怕是没见过。”
话音未落,许易大手一挥,数枚雷珠射出。
“大胆!”
楚天雄怎么也没想到,许易的猖狂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竟然直接在他的地头上动手了,这是要犯死劫啊。
他一声喝罢,不及出手,整个识海便被疯狂的雷暴堆满,下一瞬,他便陷入了雷霆笼网中,瞬间,雷霆笼网收紧,他发出剧烈的惨呼。
随即,他便被许易提到了手中,“两件事,我就说一遍,谁要再让我废话,就准备先给你们城隍大人准备好香火,准备超度亡魂。一,把张中行的天魂地魂放出来,二,消了秀娘的刑罚。”
张中行身死,七魄亡而三魂散,天魂,地魂虽散,却也是跟随阴魂,自然难以避免被阴司捉拿。
至于秀娘,名姓上了判签,枯魂鞭未完,判签上的记录永在,除非城隍自动消除,否则便是一个极大后患。
许易好歹做了五六年的城隍,虽不怎么理事,但基本的流程,还是极为熟稔的。
他罕见被谁震动,这回是真被秀娘和张中行的苦恋所深深震撼,何况,他还因为二人的苦恋,而堪破心中迷障,这个人情,无论如何是要偿还的。
却说,许易才一出手,东京城隍楚天雄瞬间成擒,这一手,带来的震动,简直如强大的冲击波,冲击着每一个人的头脑。
“这人到底是谁,怎的如斯强大,不但如此,还如此胆大,这是摆明了不把阴庭法度放在眼中啊。”
郑雄瞪圆了眼睛,脑子一阵阵发蒙,又捏碎了一枚警兆玉牌。
“老二,我现在心中的悔恨简直就如江河灌海,早知道这位许先生竟是传说中的仙人,我便是拼了命,也要得此机缘啊。”
张家老大痛心疾首地向张家老二传递着意念。
他兄弟二人是最不慌的,不管怎么说,有他父亲在,这魔头再是凶恶,也绝不会冲他二人下毒手。
其余等东京城隍府中的大吏,一个个都瞪圆了眼睛,无比慌乱。
许易没有理会众人,自顾自操控雷霆囚笼,对楚天雄施加着酷刑,不消片刻,楚天雄从身体到精神,都化作了一滩软泥。
郑雄自然不敢违命,按着楚天雄的吩咐,放出了张中行的天魂,地魂,并消了秀娘在令签中的印记。
许易一挥手,忽的,张中行的尸体显现,便见他催动法诀,张中行的天魂地魂阴魂,同时没入身体内。
下一瞬,几枚奇异果子,被许易送入张中行尸体中,又灌入了灵液和丹药,不多时,张中行的天魂归天,地魂入地,又伴随着三枚香火珠的淬炼,张中行早已凉透的尸体,竟一咕噜坐了起来。
许易再度朝张中行口中打入一枚延寿果,药力化开,不多时,张中行的形貌开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鹤发鸡皮,竟一点点年轻起来,强大的生机,在他头顶氤氲,不多时,张中行便化作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只有鬓角微微染霜。
随即,许易向秀娘打入灵液和丹药,秀娘不过是受创太重,生机大损,元气根基还在。
不多时,秀娘便恢复如常,只是面目依旧苍老。
许易知道,这不过是秀娘故意为之,以她的修为,只要生机不衰,就不可能衰老。
果然,秀娘见张中行变得年轻后,身子一晃,化作一个明丽的女郎,一双明眸灿灿如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