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便揍他一顿,下手时留点神,勿要落下残疾。”
该死的道士,给他吃点苦头,也未尝不是好事。
心疼男人,便是对自己残忍。阿绣冷冷地一笑,将鱼骨上最后一点肉啃食干净,擦了擦嘴,跟钟晚晴玩去了。
桑重并不难找,因为他无意隐瞒行踪,且他是个很容易出名的人。
霍砂只用了三日功夫,便在湖州街头找到了他。
湖州在江南,虽然十一月里,遇上难得的好天,并不太冷。桑重头戴逍遥巾,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青布夹袄,坐在椅上给人算命。旁边卖针线的妇人是个半老徐娘,风韵犹存,不住地向他递送秋波。
霍砂笑着变成一个大腹便便,脸庞油腻的中年男子,走过去问道:“道长,测字多少钱?”
桑重看他两眼,道:“三百文钱一个字,不准不要钱。”
霍砂坐下,援笔在纸上写了个渊字。
桑重道:“鲵桓之审为渊,止水之审为渊,流水之审为渊。阁下出生之地并非中土,定是远渡重洋而来。”
霍砂神色微凝,点头道:“不错,接着说。”
桑重道:“道冲而用之或不盈,渊兮似万物之宗。阁下早年孤苦,遇到一位贵人,这位贵人名字里应有个宗字。阁下获他提携,一飞冲天,但水盈则溢,阁下麻烦缠身,不得不远走他乡,也是因为这位贵人。”
霍砂听得怔住,瞬也不瞬地看着他,目中流露出一丝钦佩之色,拱手道:“久闻道长神机妙算,果真名不虚传。”
桑重微微一笑,悠然道:“霍教主,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