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便不饮汤了。”
“那就喝水时揢喉咙!”
“嗯……不喝了,”曹淮安凑到她耳边,道,“口乏了,就索夫人香唾来解。”
萧婵安静下来,闹了个脸红红。她脖子梗着,青筋历历可见,经过孟魑身旁的时候,她又变成暴跳如雷的模样,嚷嚷道:“我一直记着你呢!劈我的人!”
说着作势要过去踹一下,孟魑往后一个却步,她腿还没伸出,就被曹淮安拽走了。
曹淮安边走边道:“怎么还动起腿来了……他骨头硬邦邦的,还穿着盔甲,一脚踹下去,疼的是你……”
孟魑:“……”
当初孟魑远远瞧见自己的主公遭人笞骂,一时着忙,摸不到腰上的剑,遂用掌代之,劈下去的时候,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是个女子,更没想到这个女子成了主公的妻子。
要是知道,他不会上前就是一掌……
一路上吵吵闹闹,你拽我拖,终是艰难的回了府。
下人知趣,纷纷散去。
一到寝居,曹淮安将她捺在榻上,帮她脱去鞋袜,用一对色眸上下不雅观看。
十个足甲修得圆润可爱,色泽渥然,趾头肉团团的,曹淮安忍不住拿手按压。
萧婵因害痒而蜷起五趾头,缳娘说过姑娘家家,露脚丫羞答答,饶是穿着不恣,她也没当即脱下来,如今却被男子扪住观赏,总觉得怪异。
曹淮安叹着气,道:“夫人以后不准再私自出城了。”
“凭什么?”
“夫人瞧瞧镜子,美貌摄人,身姿也是丢丢秀秀的,我怕被人觊觎了。”
萧婵得了夸奖,逞着的脸有些挂不住了,两颊上已有些红晕,言语也有些磕绊,道:“你不准叫我夫人,还没庙见呢,怎么就是夫人了,此称呼一点也不恰切……”
曹淮安换了个称呼,道:“汝往后不准再私自出城了。”
“君上有本事就造个笼子,将我缧绁一辈子,或者将我足刖去。就算把我关在笼子,我身在心不在,把我足刖,我就爬着出去……”
曹淮安被气笑了,都结缡了还不许以夫人相称,还有刖足这残忍之事也敢提,这么好看的脚他可舍不得拿刀砍去,造笼子将她关起来,这主意倒是不错,反正不关笼子里,心也不在府上。
“夫……你这主意不错,就造个金面雕花的笼子,如何?造个大一些的,可以容两人那般大。”
他一脸笑意,说的话却很认真,萧婵噎嗢半天,十六年以来世不曾受艰于人,心里有些委屈,道:“我……我要让我阿父啖你血肉。”
“肉厚糙难咽,不如学商纣王,将我俎醢并团成一颗颗的丸子,而后覆上七菹调味,岂不美哉?”
【俎醢:剁成肉酱】【七菹:七种腌菜】
萧婵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闹了许久也有些乏了,辞色软了下来,但还是强头别项的,道:“才不要,你都烂入肌骨里了,再怎么做都是臭的,犬都不愿闻一下……”
今日她犯的蒸梨之过,曹淮安已不想追究,只解释道:“非是我不让你出府,前头我都说了凉地远不及荆州和平,西边羌族近来又来扰,虽这里是凉州腹地,但也有不少羌族人在,再忍多几日便回并州了,到时候爱怎么出府便怎么出府,我也不会再拦你。”
“当真?”听到后头,眸子且睒闪如含秋水,“君子一言既出就如白染皂,是不可翻口……那好吧,这几日我就不出府了。”
见她不死心的来调嘴,曹淮安满意地点首,“在荆州日夜作耗,还没疯够吗?”
【作耗:任性胡为】
“疯够了吧,” 萧婵脱嘴道,“只是想气你而已。”
曹淮安道:“为何想气我?”
“因为开心。”
曹淮安:“……”
看他生气,萧婵便开心。
曹淮安拿起软帕擦干了玉足。
窍生生的玉足就如雪藕冰笋,曹淮安攥着不愿释手。
萧婵羞答答地缩回玉足,岔开话,道:“君家知道流水不庸吗?一个人总闷着不动,身子必定弱。你以为我出府出城是贪玩,其实我跑跑走走,就是在强身健体……”
【流水不庸:比喻事物经常运动,不易侵蚀,引伸意就是人经常运动,可以强身健体。】
这话是父亲教她的,每当祖父不许她与兄长出宫玩儿,她就搬出这句话来,屡用不爽。
曹淮安附和着点首,“汝说的在理,我明日带你去习武之地,走走跑跑几圈。”
萧婵:“……”
她才不要去全是男人的地方。
天又沥沥下起了雨,只一会儿太阳既出,赤蜃横空。
萧婵倚轩闲眺,暗生闷气,看到赤蜃才换上笑容。
曹淮安处理些杂事后,也将近三月中了,他便缳娘摒挡行囊准备去并州。萧婵没想这么快就要上路,当夜闹了失眠。
曹淮安不想彰明较著的就道,随身仅有二人